第21章
作者:
周韫宜 更新:2025-07-26 07:38 字数:3194
皇后温柔回应:“圣上说的是,臣妾糊涂了。”
“皇后是替朕担心忧虑天下呢,怎是糊涂,有你在朕身边,朕安心多了。”李政嘴边盈笑,眸光投向远方的直道,无一丝笑意。
“能为圣上分忧是臣妾的分内事,也是福气。”皇后牵住圣上的手更紧了紧。
马车到达镇安王府大门口,魏令简向英王行过礼道过谢没等英王府小厮搬下凳子便跳下马车,也不等后边跟着的驾马车的双礼,稳中夹着急切进府。
英王摇头讥笑:“到底是年轻气盛哟,心中有牵挂,这搁过去的复舟呀,何曾有过这般着急忙慌的?”
“双礼,看着点你家主子,可磕了摔了,圣上那儿可是会怪罪的呢!”丢下话,放下帘子,英王的车架潇洒离开。
双礼停好马车,急急跟上去。
“小姐,姑爷回来啦!”松月一阵小跑进小筑,还没跨进门槛,声音已经进了内室。
午睡醒来坐在梳妆台前梳发的手一顿,陶沅音几乎说不出来话,反应过来后不停梳发的动作透露了她心中的欣喜,声调尽量平缓。
“哦,我知道了。”
松月围着陶沅音左看看右看看,就这?“不应该啊,小姐,你不是早早就盼着姑爷回来?”
“松月,你话好多,你来帮我挽发,”陶沅音岔开话茬,而后又装着不经意,问:“你姑爷到哪了?”
“小姐,不用急的,我回西院的时候瞧着姑爷去的方向应该是往东边去了,我先替小姐梳发髻,再去找身清爽衣衫,小姐换上更精神。”松月替陶沅音高兴不已,盼了多日,小姐可算是把人等回来了。
陶沅音心里松了口气,自己现在还衣衫不整发丝散乱,确实不急,喃喃自语:“应该的,先去拜见王爷王妃应当的。”
这些日子愈发燥热起来,松月手巧,梳的发髻清爽自然,她家小姐生的美人胚子,额前碎发梳起,只留两缕秀发挽起垂在耳侧,这是她近来经常和云橘混在一块儿拿她的秀发试出的新发式,最后用画笔沾上口脂在小姐额间落下一粒小小红印,“好啦,小姐。”
陶沅音看着铜镜中有些不一样的自己,“额间……是不是太招摇了?”
“怎么会,天热小姐不喜爱额饰,头上就一支青玉簪固发和软簪花点缀,这美人印正正好,低调还不单调。”松月猜小姐许是紧张了,以前换发式时才不会担心招摇不招摇呢,但小姐脸皮薄,不能点破的。
镜中的女子面容在美人印的映衬下,温婉俏丽,陶沅音看着心里也喜欢得很,也就随松月去了。
换好衣衫出来,又在外间等了半盏茶,始终也没见人影来小筑,陶沅音初听喜讯的兴奋劲这会儿也平静过来了,也就不急了。
屋外的日头正盛,陶沅音随手拿了把自己做的团扇遮住太阳,朝小筑的园中去了,那里地方不大,倒也种了不少花草,正好可以剪些将败的花枝儿来插瓶。
折了好些朵栀子花还有菖蒲叶,近来飞蛾小虫不断,正好可以扎成小捆挂在门檐窗棂边用作驱虫。
栀子花香味浓郁沁鼻,回屋不多时,内室随处漾着清香。
魏令简进来时,没敲到屋里的人,只听到窗边有响动,绕到屋外,那人踩在矮凳上正费力系菖蒲叶。
松月倒是先发现了身后的来人,正要提醒陶沅音,被双礼不停投来的眼神阻止,悄声下去了。
小筑外的亭廊下,松月气呼呼地:“姑爷过来了,你怎么也不知道先来告诉我声,白吃了那么多好吃的点心零嘴!”
双礼冤枉得很:“公子不让,说要自己第一个来咱们西院。”
小筑内室窗边,陶沅音依靠在魏令简肩上
“一路赶路,累吗?”
第20章 小别胜新婚(3)
“到了家,也就不觉疲乏了,这几月,你过得好吗?”从进府门那刻起,数月来的奔波劳心皆消散,魏令简只觉得此刻精神劲儿十足。
“府上一切都好都好,我也好。”见到了人,陶沅音反而有些怯意,耳朵烧得厉害好似新人初见那般不敢直视面前人的眼睛。
魏令简察觉出阿沅在害羞,把人揽过来抱住,轻声细语道:“再不走了,不走了。”
陶沅音僵硬着身子,静静不说话,只用力点头抵在他肩上表明她知晓了,慢慢地双手环住他的腰,“好像……瘦了些,夫君可是没好好照顾好自己?”
语气里溢着心疼,魏令简蓦地心一动,低下头把下巴埋在阿沅肩上,声调也染上了几丝脆弱和委屈,“阿沅,以后唤我相公好不好?”
“……好。”陶沅音的思绪像是不受自己控制般,呐呐回应怀中的男子。
“许是风吹日晒的,不以长肉的缘故,阿沅是在心疼我吗?”魏令简收了收手臂抱得再紧些,又怕箍着小人儿了又不得不再松开些。
“心疼,都晒黑了。”受着魏令简的语调影响,她话脱口而出,不再有别扭生硬之感,“还说呢,相公怎的送风空信回来?”
此话一出,魏令简立即心领神会,这几月阿沅过得委屈,心猛地抽疼,轻声安慰:“我回来了,以后不会这样了,我来护着你。”
不知怎的,明明知晓他会细语安抚,当他真的在自己耳边说这些贴心话时,陶沅音不自然地眼眶泛酸,她不停眨动眼睛,不想自己眼泪婆娑的小模样被心悦之人瞧到,而环在他腰间的是手抱得愈紧透露了她的心思:“嗯。”
而浓重的鼻音被魏令简捕捉到,遂撑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双手握住她的瘦肩:“哭了?”
“不是……风吹了眼……高兴的。”陶沅音虽有些不好意思,语无伦次,随乱找话茬。
魏令简窃笑,内室哪会有风?不过不戳破。
大概是陶沅音意识到自己话的不对,眼睛扫到一边,伸手指过去:“那边窗户开着,有风进来。”
“……”魏令简竟无语以对,眼里有许久不见的相思之意,嘴边更是露着由心底而发的笑,就那么盯着她看。
目光太过炽热,陶沅音有些扛不住,不知是天气热的还是眼前的情意闹的,她的脸庞和耳骨发烫得紧,视线不知往哪搁了。
垂着眸,定睛在魏令简腰间垂挂的物件上,“这玉佩色泽很好看。”
魏令简没想阿沅的思维这般跳跃,适才还在脸颊绯红,怎么突然说到配饰上了,随即一想,阿沅怕是转移话茬、不好意思呢。
眼里较之前更是柔出水来:“是个老物件了,双礼清出来了正好今日面圣佩戴上。”
魏令简没留意到怀里人眼中稍纵即逝的疑虑,自顾自说:“倒和你头上的青玉簪匹配得很。相似的玉色,确是巧了,是不是?”
陶沅音低着头抿了抿唇,不愿困惑自己便换了方式想解心中那小谜团,抬眸露笑:“相公,你这玉是在哪家铺子买的,指不定是一家铺出的东西呢?”
魏令简想了想后以一句“记不清了”回过问题,只是他清楚看到了阿沅眼里的不相信,于是挑开话题:“今日我才知晓,阿沅竟然精通骑射之术,以前怎么从不听你提过?”
“你没问过嘛,况且……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见他无意多说,想知晓的好奇心降下一大半,顺着他的梯子就下,不过他突然说起骑射倒是让她有几分意外:“你……听说了?”想过他会只晓,只是没想过这般快,他不是今日才回京?不过瞧清他面色眼眸中没有怪罪之意,倒也就坦然了。
“大会上你技压全场,京城传遍了。”虽惊讶,倒不奇怪,出身将门之家,会这些在正常不过了,“岳父教你?”
“不是,父亲忙军中事务空闲得少,都是哥哥们教的,不过小时候父亲有空会陪我在原理扎马步。”说到这些,陶沅音不免想到了父母亲人,“前不久母亲还写信来京了。”
“几位舅哥肯定宠你疼你,”魏令简能想象得出阿沅在陶府是团宠的存在,“学射箭骑马扎马步这些对小姑娘来说很辛苦的,年时候那么小不怕吗?”
“小时候我体质不太好,看了不少大夫调理不好,父亲和哥哥们就自己陪我练嘛。”小时候的画面一帧帧闪现在眼前,愈发地想念亲人,“练多了,身体真的好起来了,学的技能也就精进了,再后来,哥哥们也慢慢独当一面聚少离多……”
“过段时间,我们想法子向圣上请求去北边看岳父岳母。”阿沅对亲人的思念溢于言表,魏令简便提议。
“真的?”这出乎陶沅音的意外了,虽说她在心里想过无数次回北境,可碍于自己嫁来京中的意图也只是想想罢了,即便想的时候也仅仅是她一人独去独回,甚至连自己贴身丫鬟松月都不敢带,而他他不但有这份心并提出来。
见眼中人如此兴奋,魏令简知道这趟北境之行有必要,不过眼下他身上还负着圣上期待,眼前也还不是时候向圣上求取恩典:“真的,等时机在成熟些日子再平稳些咱们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