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作者:纸灯笼      更新:2025-07-26 06:39      字数:3053
  没拉动。
  他讶然看向凌渊:“你小子力气挺大。”
  神色忽地转冷:“难怪会弄伤阿景。”
  听到这句,凌渊原本如罩冰层的面容蓦地松动,下意识扭头。
  屈景烁一举酒杯。
  哪怕隔着段距离,那张脸也美得让人心神一震。
  浅淡的醉色如胭脂般轻抹在双颊,清艳胜四月桃花。
  “屈总醉了?”凌渊脚还定在原处,半个身子已不自觉转向屈景烁。
  沈绛抢过球杆向韩光晔一扔:
  “输的喝?”
  韩光晔解开西装:“喝酒有什么意思?”侍者过来接了他脱下的外套。“今天是恒顺的周年宴,不如输的就送东道主一台车,今天开什么送什么。输的叫车回。”
  “行啊,你一个手下败将都不怕,我会怕吗,反正阿景的得力干将都来了,玩个抽奖,正好助兴。”
  一台车对他们两个算不得出血,屈景烁隐约听见了也并未刻意去劝阻。
  系统在韩光晔替下凌渊时,便提示那个命名风格放在失败样本里还凑合,放到他们这组就十分别扭奇异的救美剧情变成了进行中。
  看来只要是有相助的剧情就算,并不一定要是他的什么桃花。
  沈绛,跟自己是不可能有什么的。
  沈绛有一个从小一块儿玩到大、相偕九年的竹马。八年前两人分居异国,仍保持联系至今。这份感情在时间和距离的发酵下,只会愈发刻骨铭心,他想,越是得不到,越是会渴望。
  观望了一下韩光晔和沈绛,果然势均力敌。
  暂没自己的事了,也不必担心周年宴酿出什么血光之灾,屈景烁笑着喝了口酒,全身心投入游戏:
  “凌渊,你耳力好,帮帮我?”
  “你不怕影响趣味,我没问题。”
  “有挂不用才影响趣味呢——”屈景烁咽下了后半截。
  “我不在乎手段,我喜欢赢。”
  不该由他说。
  他的真面目,包括他从头至尾的手段、谎言,凌渊最后都会发现。
  才会因为他的不知廉耻、下作恶心,联合韩光晔报复他,对落到泥淖里的他冷眼旁观。
  想到这屈景烁忍不住再看滚评打赏。
  硬币数居然快破千!
  他本预计五百就很不错了,惊喜之下,不由多喝了两杯。
  酒液很快转化为某种冲动,他致歉离桌。
  回来时,在棋牌室外的吧台前,意外看见了本该坐在里头继续鏖战的两人。
  一个是凌渊,一个是刚才跟他们玩得最久的贺家独苗,贺朝阳。
  第4章 【啥味儿飘出屏幕了】……
  “我不想让景烁哥为难才一直没跟你计较!你倒真狂上了?玩个骰子都出千的臭小子!”
  贺朝阳没压声儿,屈景烁走近时恰好听全了因果。这个与凌渊岁数相仿的青年,话里带着明显的哭音。
  “没看见我在跟人聊天?为什么不长眼非到这里要水?旁边的你是看不见吗!你的眼睛白长了吗!”
  一个留着短狼尾,身形秀颀的年轻调酒师站在吧台里头,白皙脸孔写满无措:
  “贺先生,抱歉,我的工作本来就不是陪聊,请您谅——”
  “有你说话的份吗?”贺朝阳调转炮口,把年轻的调酒师轰得一噤。
  屈景烁瞧明白了。
  八成是凌渊外型出众,来要杯喝的,就吸走了正被贺朝阳纠缠的调酒师几分目光。
  那调酒师并非谁的伴,似乎是酒店特聘的新面孔,本就有想看谁就看谁的自由。
  能在这档次的酒店被特聘,实力眼力该是兼备的。
  足够看出贺家少爷身份,却并不为了讨贺朝阳喜欢,故意对其他客人的要求视而不见。
  屈景烁带了点笑,带点赞赏,正眼投去目光。
  也是巧,年轻调酒师目光转动间对上了他。
  【要不是开着声我以为我这卡成静止画面了≡w≡】
  【我花开后百花杀 (*/w\*)今儿见到真的了o( ̄▽ ̄)d】
  【反派朝狼尾小哥一笑小哥那边什么主角什么鲜肉富二代全浮云】
  【想劝架的嘴还没闭上,可惜脑子被笑得空白】
  【狼尾小帅哥发呆忘词的样好逗】
  ---
  猎艳被打断,加上棋牌室里一直连战连输给凌渊,双重怨愤交杂下,贺家捧在掌上的宝贝自然忍不住爆发:站到距离两人间一步之遥时,屈景烁看清这个上周已经过了二十岁生日的年轻人,除却眼中涌起的晶莹,鼻头更是通红一片。
  简直有几分凄惨。
  “混蛋……你都有景烁哥那样的了……还跟我抢这个……能不能有点良心!”
  【 (@_@;)啥味儿飘出屏幕了】
  【看给弟弟急得哟哟大眼睛挤出泪花子了】
  【暗恋反派o(一︿一+)o】
  “菜就多练。真心想追人家,选人家下班时间。光会哭叫撒泼,全世界的男女都如你所说地良心发现了,屈总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目光平静地扫过吧台里的人,凌渊淡淡补充:
  “别说屈总,就你现在想追的这个,也不会。”
  从吧台上抄酒,贺朝阳甩手。
  一条手臂伸出,接着是肩膀,酒液砸在浅色的西装面料上,四散飞溅。
  两声惊呼。
  早在贺朝阳拿起酒杯时凌渊已闪出半米,却没料这杯酒竟会弄脏屈景烁的外套。
  “屈总,你在干什么?”他疾步上前,早知如此,还不如抢先给姓贺的一拳打飞。
  又是焦躁又是怀疑,凌渊一拉袖子便要替屈景烁擦溅到脸颊的酒。
  “什么料子就敢给景烁哥擦?别刮伤景烁哥的脸!”
  砰砰连拍吧台,贺朝阳这会真哭了:
  “毛巾卷!你傻叉啊还愣着!要热的!”
  “对不起!”
  屈景烁西装外套湿了一片,口袋里的手帕也没逃过此劫。
  凌渊自己的外套则是打桌球时脱了。
  想到之前屈景烁手腕上刺目的红痕,凌渊僵硬片刻终是放下手:
  “你知道我力气大,还能知道我听力好,应该对我身手有几分了解,怎么不信我能闪开区区一杯酒?”
  【绿茶要翻车了】
  “我不是不信你能躲开。”
  蒙昧不清的光线下,凌渊审视着半侧过脸的屈景烁。
  岂但不显狼狈,这个男人从这个角度看轮廓尤为精雕细凿,完美得失真。
  三两滴酒溅在他脸颊,却如血红泪痕宛然,一分凄楚,九分妩媚,十分地我见犹怜。
  这样的一张脸,平静转正了过来,望着他:
  “可是在你身后……”
  桃花眼里水雾缭绕,冉冉的皆是无辜。
  他从轻微失神与惊艳中醒转,扭头。
  身后不到两米处半环形米色沙发里,站起来一位眸光动荡面孔苍白端丽的年轻女士。
  垂感极佳的披肩似乎是乔其纱的,底下裙子面料是薄如蝉翼的素绡。两种料贵则贵矣,却视水为天敌,一遇就得糟。
  对方耳朵上挂着蓝牙耳机,手里的手机屏定格在当下火热的某款手游界面。
  【小人度君子,笑看前面翻车 (* ̄ro ̄)】
  “景烁哥!”一扔手机,女孩从手包掏出手帕。
  再看向屈景烁。凌渊恨自己只穿了两件衣服赴宴。
  年轻的女孩子已经冲到旁边,便是自己不怕冷把剩下这件脱给他,人怎么办。
  他也总算知道了为什么清楚自己能躲开,屈景烁还是要挡。
  姓贺的都被气哭了,那一泼肯定射程超标。
  自己躲容易,这位无辜的大小姐必被殃及。
  自己居然怀疑他。
  居然以为他是故意多此一举,博取自己怜惜。
  视线在凌渊完全变了表情的脸上掠过,屈景烁按住为自己拭擦的那只纤手,“钰棠,”接过手帕屈景烁慢条斯理地擦脸,柔软的亚麻掩住了不笑亦似含笑的菱唇,“你啊,还是这么一打起游戏来就跟自带了个结界一样?”
  “景烁哥,谢谢。”谭钰棠一攥手包,转头对贺朝阳怒视:
  “你是二十,不是十二,你知不知道我读小学的表弟都不像你这样一天天地净闯祸!”
  从托盘上拿起热毛巾卷,凌渊擦着屈景烁还在淌酒的袖口。
  超高密度超细羊绒面料,这名贵西装没救了,他只是下意识想减少他的狼狈,哪怕点滴。
  “怎么回事?好热闹呀!”动静引来更多人。
  “谭家的明珠跟贺家的宝玉吵起来啦。”
  “天,谁把景烁弄成这样,找死吧!”
  “阿景?”
  刚好听到谭钰棠那句,沈绛瞪了贺朝阳一眼,解开才穿上的外套往屈景烁肩头一披:
  “衬衫湿了没?有备用吗?我带了你的码。”
  “你能未卜先知?居然还备了我的?”屈景烁眉梢微扬,“都带着呢。谢谢你,沈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