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柯回来的很突然，像一阵风，带着外面世界的喧嚣和冷气，闯进了这间过分安静的公寓。
  陈然甚至没来得及从那些资料中抬起头，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已经笼罩了她。
  她闻到了沉柯身上那股熟悉的、混合了高级古龙水和一丝疲惫的梅香信息素。
  “我回来了。”
  沉柯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掩饰不住的倦意。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急切地索取拥抱或亲吻，只是站在陈然身后，静静地看着她。
  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显然是直接从会场过来的。那身衣服让沉柯看起来比平时要成熟一些，但也更显疏离。
  陈然关掉了光屏，转过椅子，仰头看着沉柯。
  “峰会结束了？比预计的要早一天。”
  “不想待了。”
  沉柯摇了摇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烦，“一群老狐狸，说着言不由衷的场面话，喝着比水还淡的香槟。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他向陈然伸出手，“走吧，去床上。我累了。”
  陈然没有拒绝。她握住沉柯微凉的手，任由他将自己从椅子上拉起来，然后像牵着一个易碎的娃娃一样，将她带进了卧室。他没有开灯，只是拉开了厚重的窗帘，让窗外那片璀璨的城市夜景，成为房间里唯一的光源。
  沉柯让陈然躺在床上，然后自己也跟着躺了上来，从背后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他把脸埋在她的发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还是你这里好闻。”
  沉柯低声说，像个在外受了委屈、回家寻求安慰的孩子，“外面都是一群Alpha和Beta的味道，呛得我头疼。”
  他开始亲吻陈然的嘴唇，动作很轻，带着一种试探般的温柔。
  他的舌尖细细地描摹着陈然的唇形，然后耐心地、缓缓地探入，与她纠缠。
  这个吻里没有太多情欲，更多的是一种确认和依赖。
  沉柯需要通过这种最直接的身体接触，来抚平自己因那场虚伪的峰会而产生的烦躁。
  陈然能感觉到他的疲惫。
  沉柯的吻很温柔，但身体却是紧绷的。陈然伸出手，轻轻地回抱着他，指尖在他的背脊上安抚性地画着圈。
  “怎么了？”陈然终于开口，声音很柔，“是不是会上不顺利？”
  “没什么不顺利的。”
  沉柯松开她的嘴唇，但依旧抱着她，脸颊贴着她的脸颊，“无非就是那些事。我父亲又想让我和贺家联手，去争夺一个什么新能源项目的开发权。贺明轩那个伪君子，当着所有人的面，对我嘘寒问暖，好像我们是多好的朋友一样。恶心透了。”
  他的手开始不规矩起来，滑进陈然的衣摆，抚摸着她光滑的腰线。
  “我不想谈那些了。我现在只想做点别的事。”沉柯的声音因为情动而变得有些沙哑。
  他一边说着，一边开始解陈然的衣服。
  但他似乎真的很累，连解扣子的动作都显得有些迟缓。陈然看着他那副笨拙的样子，心里没来由地一软。陈然主动地抬起手，帮他解开了自己的衬衫。
  “你……”
  沉柯看着陈然，眼神有些复杂。他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主动。
  “我只是觉得，您看起来很需要我。”
  陈然看着沉柯，认真地说道，“无论是工作上，还是……这里。”她的指尖，轻轻地点了点他那颗因为她的注视而变得有些急促的心脏。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沉柯所有的心防。
  他不再说话，只是低头，用一种近乎于虔诚的姿态，吻上了她。他将她身上的衣物尽数褪去，然后分开了她的双腿。
  “你有点心不在焉。”
  就在沉柯准备进入的时候，他忽然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陈然。那双灰紫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湖水，清晰地倒映着她的影子。“你在想什么？”
  陈然的心漏跳了一拍。
  她没想到，在那种情况下，沉柯竟然还能察觉到她情绪的细微变化。她刚才确实在走神，她在想陈祁，在想那个U盘，在想这盘越来越复杂的棋局。
  “没什么。”
  陈然摇了摇头，试图掩饰过去，“只是有点担心你。”
  “别骗我。”
  沉柯的声音冷了下来，“我知道你不是在担心我。你的心跳不对，呼吸也不对。你刚才在想别的事，或者说，在想别的人。”
  他的手捏住陈然的下巴，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告诉我，你在想谁？”
  陈然沉默了。她知道，任何谎言都无法骗过此刻的沉柯。
  他的直觉敏锐得可怕。她看着他那双写满了不安和猜忌的眼睛，心里忽然有了一个更大胆的决定。
  “我在想，您到底有多信任我。”
  陈然终于开口，声音很轻。
  沉柯愣住了。
  “您给了我晨星资本，给了我团队，甚至给了我对抗贺家的权力。”
  陈然看着沉柯，眼神清澈而坦然，“可您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我背叛了您，拿着您给我的这一切，去投靠了别人，您会怎么样？”
  “你不会。”
  沉柯想也不想地反驳，但语气里却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不确定。
  “您怎么知道我不会？”
  她反问道，“毕竟，在所有人眼里，我都是一个为了钱，可以不择手段的女人。贺家能给我的，或许比您更多。您的父亲，也能给我比晨星资本更广阔的平台。我为什么，要一直待在您身边呢？”
  沉柯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一直以为，陈然选择他，是因为他给了她别人给不了的机会。可他忘了，这个世界上，永远有更高的价码，更诱人的筹码。
  “因为，我爱你。”
  就在沉柯快要被自己的猜忌逼疯的时候，陈然忽然凑上前，吻住了他的嘴唇。然后，陈然在他耳边，用一种近乎于宣誓的语气，轻声说，“我说的爱，不是交易，不是筹码。是我这颗心，除了你，再也装不下别的人了。你信吗？”
  沉柯怔怔地看着她，看着她眼中那片真诚的、不含一丝杂质的深情。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地托住了。所有的不安和猜忌，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我信。”
  沉柯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他低下头，将自己那根早已硬挺的性器，缓缓地、坚定地，送入了陈然湿润的身体里。
  “我也爱你，陈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