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临近期末，云诺每天都在啃着书刷题，事实上她并不爱学习，相对于枯燥的数学物理，她反而更喜欢丰富运用想象力的艺术创作。
  有时盯着哪道数学题做不出来，她就索性直接在卷子上画起漫画来。
  反观迟昱，每次面对题目都能非常快速地得出答案，有时甚至不用打草稿，直接在脑子里面过一遍就能写出标准答案。
  迟昱也发现了她的厌学情绪日渐高涨，时不时陪着她一遍遍过题，还会加班加点地给她补课。
  不过他其实更希望云诺能开心，成绩好不好无所谓，他有能力让她幸福地完一生。
  更阴暗的想法的话，就是他想把她困在身边一辈子，就乖乖地永远依附他好了。
  不过那都是阴暗的想法了，迟昱总是在她面前表现光正伟岸，标准的正人君子。
  深夜。
  云诺盯着迟昱给她布置的那张物理卷子心生烦躁，她把卷子扔到一边，趴在桌子上涂涂画画，丝毫没注意到迟昱洗完澡后轻声轻脚地走到她背后。
  看着她尽兴创作了半天，迟昱目光由平静转向诧异，最后轻掐着她的后颈，逼着她抬起头来，好气又好笑问她：“你脑子里一天都在想些什么？”
  画上是他坐在床上，一只手握着粗大的阴茎正在上下撸动，虎口挤出的清液滑落到手指关节处，眼尾微红覆满情欲，直直盯着坐在面前的女孩，眼神朦胧不清，勾得画外的人小穴湿了个遍。
  这是他们两个前几天做爱时的场景，当时云诺吵着要看他自慰，没想到把他这样子记得这么清楚，还画下来了。
  不得不说她画得确实极为生动，把那天的场景直接复刻了下来，连他龟头的沟壑都画得一清二楚。
  “画得很好，下次不要再画了。”迟昱把她这张画收了起来，锁进柜子里，然后抬着眸子无言盯了她半天，最后吐出来一句，“小流氓。”
  云诺很不满他没收自己的画，撅着嘴不想理他，反抗无效后把脚抵到他肩膀上不让他靠近。
  “讨厌，讨厌你！”
  迟昱抓住她乱动的脚，叁两下把她带到床上控制住。
  “你听话。”
  云诺皱着眉把他瞪着，扑到他脖子上咬了个红印，然后不解气的抓着他的脸使劲啃咬，迟昱被她舔来舔去，刚洗完澡的脸全是牙印，一口接一口，连成了一个圈。
  “好了…快把那张卷子做完…”
  云诺挥拳打他，即使力度很大了也像给他挠痒似的，反倒像在调情一样。
  “把画还给我…你要是不还给我…”
  “不还给你那怎样？”
  “哼，那我就天天画你的黄图，我看是你收得快还是我画得快！”
  胡闹。
  迟昱气得把她拉到桌子前坐着，把那张物理卷子拍到她面前，“你心思就不能放干净点？该那个的时候是我没满足你吗？”
  云诺恨恨地拿着笔，嘴巴撅到一边不去看他，却也静不下心来做题。
  虽然是张黄图，但这可是她第一次画得这么完美还有灵气的作品。
  尤其是迟昱的性器官，画得细微无暇，连有几根毛她都认真画了下来，都还没认真观赏一番就被收走了……
  心里鼓着一团火，看着迟昱跟她不容置喙的样子却还是认输下来。
  她怕了。
  ……算她脾气好，好女不跟男斗。
  迟昱看着她终于安分下来，拖来了另一张椅子。
  他坐在她旁边准备教她做题，身边人却还是一副耍性子的模样，那嘴巴都要撅上天了，手里握着笔也不写个正经，一直在纸上虚写瞎画，还对他爱答不理的，根本没有认真学习的态度。
  他指着一道题想给她讲思路，结果她摇着头晃脑袋故意东张西望，就是不看题。
  他第一次有了教熊孩子做题的感觉。
  “你一直这种态度是准备期末考给我去考？”
  “上次物理你考了14分，我都懒得说你，怎么，你这次准备考4分是吗？”
  “你难道不想努力吗？你妈妈已经不要你了，我可以养你，但你甘心一辈子都依靠我吗？”
  “……”
  像是突然上头似的冒出这几句话，迟昱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有些慌乱地住了口。
  空调的冷雾吹得落地窗上都起了雾，好冷。
  云诺的动作好像是静止了一样，手安安静静地放在桌上一动不动。
  “…对不起……”
  她小声开口，看着情况不对劲起来，她心里发怵得很，立马收回了动作，拿起笔坐得端正起来。
  “不……云诺。”迟昱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后悔又懊恼。
  他怎么能说她妈妈呢！明知道是她的痛处。
  “是我话说得不对，对不起。”
  “你很棒，你是我最乖的云诺，对不起。”
  他看见她咧开嘴笑了一下。
  很明显的强颜欢笑。
  “没关系的迟昱……我应该好好学习的，我们继续讲题吧。”
  她在讨好他。
  迟昱心脏有些刺痛，他从来不觉得云诺是个很差劲的人，他总是心疼她过往的遭遇，悲惨的童年，他其实很自豪身边有这么坚强的一个女孩。
  她只是不爱学习而已。
  明明也只是想让她开心快乐就好，明明……
  他把笔从云诺手里抽出来，“不做了。”
  本来就已经到了睡觉的时间，他关了灯托着她的屁股把她抱到床上，给她把被子掖好，再把空调的温度稍微调高了一些。
  温热的气息吐在耳廓上，云诺听见他的声音从耳后传来。
  “云诺，你最乖了，你永远是我的宝贝，我给你道歉，我以后不会再让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了。”
  怀里的女孩握住了他的手指，没吭声。
  但是她侧头把脑袋埋到了臂弯，像个鹌鹑蜷在被窝里，很明显有些自闭了。
  以往她都会主动埋在他的脖子上睡觉的。
  两人没有再说一句话，迟昱拥着她轻而有节奏的拍打着她的后背哄睡。
  云诺没有困意，闭着眼睛却静不下心来睡觉，过了许久后呼吸渐渐匀下来，躺在他怀里一动不动，迟昱以为她已经入了眠，便也闭上眼睛进入了睡眠状态。
  感受着后背拍打着的手逐渐变慢下来，再到彻底停止，迟昱已经睡熟了。
  云诺打开手机，时间已经凌晨一点。
  她深吸一口气，倒没有强颜欢笑了，嘴巴撇了一下，她抹去了脸上刚流下的几颗泪豆子。
  她可不想在迟昱面前这么矫情地哭。
  索性直接起身，轻手轻脚地去客厅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在卧室门口踌躇几秒，最后决定让自己好好静一静。
  她捧着水杯打开了另一间书房的门，然后才蜷着身子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慢慢把水咽进喉咙。
  早已是深夜，屋外的黑色寂静，云诺听着夜色里的宁静，努力地想调节好自己的内心，可那点敏感的心思却怎么也沉寂不下来。
  负面情绪总是会在深夜放大，云诺依旧安静无声地蜷在椅子上，莫名的，一滴泪水落进杯子里，和纯净的液体融为一体。
  她一时间有些佩服从前那个坚强的自己，哪像现在一样，干嘛想东想西的，真矫情。
  也是，毕竟当时只想着怎么活下去了。
  莫名回忆起了当初被霸凌，被父亲家暴，被妈妈抛弃的情景。
  她总是自卑的，不管是哪一处都比不上他，拥有残酷的童年，遇见他之前除了奶奶也找不到爱她的人，懦弱胆小，长大后还总是受人欺负。
  可上天也算是怜悯了她一次，给了她这么珍贵的爱。
  离开了阴暗的日子这么久之后，她明明把那些痛苦都当成了一场梦，却猛然又被痛苦贯穿。
  云诺没有哭了，她也只是掉了几滴泪而已。
  她想她确实是有些被惯坏了，到现在她的生活和学习，不管是经费还是精力全都是由迟昱一个人在付出。
  没了迟昱她一无所有，可能早就被饿死了。
  她坐享其成，有了不满的情绪还要跟他闹脾气。
  迟昱说的没错，认真审视一番自己后发现她就是一个软弱且窝囊的废物。
  虽然也有在努力的想去提升自己，但结果总是差强人意，她其实可以试着不去在乎这些。
  但自卑一直缠绕，就像藤蔓一样，早就把她包裹的密不可离。
  早就该知道，自己根本就配不上他。
  但已经离不开他了。
  云诺闭着眼睛倚在椅背上，带着泪水就这么囫囵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