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不知道你说的楚觅娴是谁。”
  就这样两人甚至连大门也没有进，就被拒之门外，两人一前一后沉默不语，身旁的司机却低着头胆战心惊。
  楚觅娴的确前一天还住在这，司机百分之一百确定，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换人了。
  他们转身回到车上，司机立马拨打楚觅娴的电话，所幸对方接通了，要不然他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三小姐，楚大少爷昨天给您专门定的家具我已经备好上车，但……”
  编造的理由还没有说完，楚觅娴直接叫他开免提。
  “我猜……大哥和弟弟是不是在一起呢？”那边调侃，声音不由自主上扬，“真是不好意思，我不喜欢那个房子，太小了，我换了个大的，家具什么的你们拿去吧。”
  楚寒松上身前倾，打开挡板，对着前排屏幕电话符号大吼:“宁囡是不是在你那!”
  “哇哦——天大的罪名啊。”
  “8K02难道不是你的车吗?”楚寒松怒火中烧，一定是她强迫宁囡，“你把她藏在哪?”
  “上次这么多问题还是发布会上，不好意思我现在是私人时间不接受采访。”
  楚觅娴仰头憋住不笑，往日楚寒松多不可一世目中无人，被他哥宠坏了，求人都不知道怎么求。
  “实在不好意思，我啊，很忙很忙的，宁囡一双腿爱去哪去哪，我也管不着，毕竟谁也没有权力把她藏起来，对吗？我的好弟弟。”
  楚觅娴双腿交叉放在茶几上，手臂靠在沙发后，轻松惬意，只可惜看不见楚寒松那气急败坏的脸。
  楼上宁囡刚收拾完，下来有点饿了，正好也到饭点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楚觅娴的饭店。
  她踩着拖鞋从背后靠近，没注意到对方在打电话:“阿娴，你饿了吗？”
  “嗯？”沙发上的人猛地回头。
  吓得宁囡瞪大眼睛，后退半步:“你不是让我这样叫你吗？”
  “抱歉，我还不习惯，你刚刚说什么？”宁囡看见她有个捂东西的动作。
  “我说你饿了吗？我，其实这个点有点饿了，你家里有什么菜吗？我还是会炒一些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宁囡咽了咽口水，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但她还是希望楚觅娴介意一下，她炒菜要么淡要么闲的，平时在楚寒松家也是基本叫阿姨或者外卖。
  空气静默一秒，只听空气传来楚寒松的声音。
  “楚觅娴——!”
  她环顾四周，神情见了鬼似的。
  楚觅娴被她模样逗笑，举起手机示意自己在打电话，她连忙捂嘴，最后楚觅娴让她稍等自己走到阳台外。
  果然另一头楚寒松已经气炸了，太好了，楚觅娴下次还要这么气他。
  “宁囡手机是不是也被你收走了？!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叫她给你做饭炒菜，你要是想要管家厨师我有的是好的人选，你……”
  其实也不是那么有趣，吵死了，也没听见大哥说一句，果然姜的还是老的辣，她强行打断:“好了好了，我要去过二人世界了，你们自己玩吧。”
  “什么意嘟——嘟——”
  楚寒松几乎站起来，随着电话挂断一屁股砸在座位上，喃喃自语:“姐姐做饭很难吃的。”
  楚楷泽面无表情盯着失魂落魄的弟弟。
  “你吃过?”
  楚寒松皱眉摇头，只是每次宁囡吃到特别好吃的菜，都会提一嘴自己厨艺很差，超级难吃。
  “既然今日吃了闭门羹，明日再拜访吧。”
  “哪来的明日?”
  楚楷泽真觉得自己的弟弟脑子跟几吧一起扔了算了:“你只能在楚觅娴家里找到她吗？”
  楚寒松果然上钩:“对哦!我明天请假去工作室找她!”
  “回家吧。”大哥揉捏眉心，今天的事太多了。
  另一边宁囡根据冰箱的食材炒菜，只是看见厨房烟火四起，一勺盐巴直接下锅楚觅娴就知道不妙，她转身连忙叫厨师回来，取消刚批的假期。
  最后厨师没有没有订到返回机票，宁囡含泪咽下烧糊的豇豆，楚觅娴干完了一碗白饭，而后她又以工作为由出门了，宁囡严重怀疑她要去开小灶不带自己。
  不幸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下次铭记不接起陌生来电。
  “你好，宁小姐。”
  听到熟悉的声音，宁囡恨不得两眼一闭昏过去。
  “你好，楚先生。”
  “不必这么客气，趁天色不晚，出来谈谈好吗？”
  对方语气太好，宁囡几乎要以为对方在恳求自己，幸好她谨记对方身份，卑微同意了这场鸿门宴。
  她本以为按照剧情，对方会收起和悦的脸色开门见山，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啊，她希望楚楷泽开价高一些。
  哪知他第一句便问:“请问宁小姐可以告诉我，是我那里做错了，让你避我如猛兽。”
  宁囡收起平日里大放厥词的模样，微微低头说起刚刚背下的腹稿:“不敢，楚先生对我已经很好了，是我有错在先，望您见谅，我已经根据合同付了违约金，而且我已经和楚少爷断绝了任何联系方式，我不知道楚先生这次找我来是什么事？”
  “我不是洪水猛兽，你和楚寒松的事我不插手也不关心。”
  宁囡听到此话一下抬头，眼底不可置信:“这么说你不给封口费啊？”
  楚楷泽眼带笑意，学着宁囡的语气:“不知道宁小姐想要多少封口费啊。”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宁囡无措，玩起桌上的茶杯。
  对面男人也跟着捧起茶杯，垂眸轻声细语:“不知道我是否还可以叫你囡囡。”
  宁囡嘴快:“应该是不可以的。”
  “那好吧，那只有宁小姐宁小姐地称呼你了。”
  “不是，我的意思随意，你随意，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打工人，你想叫我怎么样都成。”宁囡做足了那副卑微又谄媚的模样，很不标准令人厌恶。
  他忽然觉着宁囡待人很不公平。
  “那么宁小姐，我们接下来进入正题，你现在和我妹妹楚觅娴是什么关系呢？”
  “哦对，你妹妹，我现在只是暂住，百分百暂住绝对不会起歪心思，我发誓，我找到房子立马搬走。”她眼神坚毅，语气不容置疑。
  “你想要租房子住?”
  “是啊。”宁囡认为对方莫名其妙，这有什么好问的，他以为她是什么豪门千金存款千万吗？肯定是租房子啊，难不成是买房子。
  “你不怕楚寒松找上门来?”
  宁囡理所应当道:“我跟他已经没关系了。”
  “你甩了我弟弟，现在他有些心理不平衡，应该明天会去工作室找你算账。”
  吓宁囡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这是楚楷泽今天才开发的恶趣味。
  “那那那我，我让他甩回来!”
  楚楷泽遗憾摇摇头:“甩不回来了，我的弟弟很记仇，你的不辞而别给他打击很深。之后你又选择和楚觅娴住在一起，我希望你能明白——他们关系如何不好也是亲姐弟。”
  几句就看透宁囡的小心思，搞得她人心惶惶。
  “那你呢？要把我带回去审问吗。”
  楚楷泽下意识否定，但转念一想说出了相反的答案:“是的，我需要亲自带你回去审问，我会下通知暂停你的工作，请放心，只是表面批准你的年假。”
  宁囡猝然抬头，愤怒后快速释然:“好吧。”
  这下好了年假没了，工作也没了。
  人家是集团老总，不把她抓起来甩鞭子就够可以了。
  “放心，只是你需要暂时换了个工作内容，你仍然有工资可拿，你明白我的意思，我的弟弟他知道你的工作地址。”
  “我的工作内容是配合你的调查吗？”
  他点点头:“据我所知你把所有的积蓄都去支付违约金，如今你租房子需要钱，我需要一些关于你的事，我们可取所需这是双赢。”
  ……
  她深深叹口气，大有破罐子破摔的姿态:“是的，我和你弟弟做过，而且不止一次，但放心都带套了，不会有孩子之类的事情发生，就算有我也会打掉。”
  有什么好审问的呢？不就是裤裆里的事吗？细节就别问了吧，除了爽她什么也不知道了，硬要说的话就是楚寒松很喜欢吃逼。
  尴尬的气氛凝固一秒，楚楷泽面上还是皮不笑肉不笑:“我并不是想问这些事。”
  “那是什么？”
  宁囡疑惑。
  “其他的，一些事，比如关于你做菜是否真的难吃。”
  这算哪门子审问，宁囡心虚眼神飘忽，难不成是楚觅娴告密?不至于吧，她就是盐巴放多了而已，起锅晚了些……
  大脑电闪雷鸣间，她突然拍桌而起:“我没有给她下毒!”
  “你误会了。”男人怔愣大笑，甚至捧腹，十分不雅百分不雅。
  宁囡赌气坐下:“你到底要干嘛，一句话说完。”
  “没办法说完，宁小姐，我们之间有太多的事需要解释。”男人笑意渐散，柔情似水的目光宛若看见昔日初恋。
  毛骨悚然的直觉刺激她的后背。
  “你是赵乔雅初恋，是吧。”
  女人轻易捏碎隐秘的暧昧流动，男人笑容僵住，他再次点头。
  “是的，我是她的初恋，她也是我的初恋。”
  他从不否认这段感情，那是他第一次摆脱楚筠花，赵乔雅那时把他从洪水般的恐惧拉起，他很感激，可是——“我们并不合适。”
  一个人的力量还是太弱小，他最终还是下沉，任由自己淹没在海里，日日想念夜夜愧疚，不再幻想被拯救。
  楚楷泽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手背撑起下巴，漫不经心上下打量，嘴角笑意若有若无。
  “宁小姐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