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jil e2.c om
作者:鹤野L      更新:2025-07-01 18:25      字数:4740
  所谓乐极生悲,初夏来临,叶舒身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她光速怀孕,又光速流产了。
  之所以说‘光速’,是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身体出现的某些轻微反应是怀孕的征兆。
  是沉易洲发现了某些“异常现象”,虽然他也并不清楚这些现象代表着什么。
  首先,他觉察到叶舒食欲不振将近一星期。所谓‘食欲不振’,并不是说她有干呕反应或者吃不下饭,相反,她的食量未曾减少,不过是进食欲望稍有降低。
  繁忙的工作后,听到中午/晚上去哪儿哪儿吃饭,叶舒总是眼前一亮。
  她不是名副其实的吃货,究其原因,不过是心疼他的工作量大,希望他可以按时用餐而已。
  但最近一星期,她听见‘吃饭’二字,会下意识皱眉。
  “宝贝,你没胃口?”
  叶舒总是摇头如拨浪鼓。
  其次,晨起她会头晕。
  “宝贝,哪里不舒服?”沉易洲揽了她的腰,清凉的薄荷气喷在白皙的颈项间。
  “有点晕···”叶舒揉揉眼睛,心里还在苦恼老是比他晚起,早餐一事没法参与。
  是的,她就做了那一次叁明治,同居以来,早餐都是他在准备。
  最末,叶舒本月的经期推迟了几天。
  “本来就不准···”她嘟嘟囔囔,浑不在意。
  “宝贝,我带你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沉易洲的思维模式已将这叁件事串联起来。
  一查就查出个惊掉下巴的事故。
  “沉先生,叶小姐是遭遇了生化妊娠。”
  “?!”指定网址不迷路:pozhaiw u.xy z
  “什么是生化妊娠?!”两人同时惊问。
  医生的回答简洁明了:换种说法叫“隐形流产”。是指精卵结合后,并没有成功回到子宫着床,身体会像自然结束了一次“月经周期”那样处理这个过程。
  “······”
  叶舒大脑一片空白,连话都不会说了。
  沉易洲向医生解释避孕套从未破裂,每次取下后都有仔细检查。
  “或许是精液过多,也或许是性行为太激烈导致的边缘溢出···事实上,任何避孕措施都不能确保百分百有效。”
  这答案在沉易洲的意料之中,但其杀伤力依然不容小觑。
  幸好此次“流产事件”并未对叶舒身体造成太大影响,甚至可以说,要不是沉易洲执意要带她来趟医院,叶舒或许永远不知道自己曾经“怀孕”过,又“流产”过。
  然而更大的打击还在后面,医生叫她排卵期再来做一次B超检查。
  这次的检查结果对叶舒来说才是“晴天霹雳”。
  “叶小姐卵泡发育不良,伴随有‘不孕症’的可能。”
  有男人如“焊铁”般的搂腰,女人想摔倒都难。
  叶舒抖着嘴唇问:“那上次···?”
  医生点头:“受精卵不能成功回宫体内着床就是这个原因。但问题是,这次检测到的卵泡都没有受精能力···或许上次那枚受精卵已经是极小概率事件了。”
  当着医生的面,叶舒被从椅子转移到沉易洲腿上坐了。
  医生不禁轻咳一声,脸上的微笑若有似无。一般遇到这种情况,那做丈夫的就只是阴沉着脸,压根儿不去理会妻子的双眼泛红,苦苦哀求。
  沉易洲的怀抱让叶舒稍稍镇定。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正常生育?”
  “打针,吃药,再配合饮食,运动调理等等···”
  医生欲言又止。
  “?”叶舒眼泪汪汪的盯着她。
  “以上基本都是辅助手段,叶小姐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
  此话一出,相当于给叶舒宣判死刑。
  “宝贝···”沉易洲吻了吻她的耳朵,与她十指交扣。
  叶舒木然的眨眨眼睛。
  接下来就轮到沉易洲提问。
  他只关心一个问题——保持现状会不会对叶舒的身体(主要是寿命)造成影响。
  “不会,除了不能生育,叶小姐一切健康。”
  这话说得相当肯定,彰显了她作为知名专家的权威性。
  沉易洲点点头,他相信这话,因为全部的检查报告单他都仔细看过了。
  “谢谢您。”他面带微笑,如沐春风??
  “···不、不用···”那医生像是被他的反应吓到了。
  但沉易洲此刻对除叶舒外的所有人都漠不关心。
  “宝贝···我们回家好不好?”
  很没素质,因为在公共场合,他就又亲又抱,羞的那医生面红耳赤。
  内心OS:赶紧走吧,这些年轻人简直太不像话!
  然而她的整个上午时间,都被这位年轻的沉总买下了。看看钟表,不过10:00AM。
  于是,她只能稍稍偏转身体,任由两人你侬我侬。
  其实叶舒没有“侬”,是沉易洲非要跟她接吻。
  等到她反应过来是在医生办公室里接吻,已经恨不得挖条地缝钻进去。
  “回家···”她气喘吁吁地说。
  沉易洲沉沉一笑,胸膛震动-
  然而回到家,叶舒已是泪流满面之后的抽抽噎噎,只有沉易洲笑意仍挂在脸上。
  “我生不出孩子,就让你这么高兴?!”
  一巴掌拂开他的手,她蹲下自己换鞋。
  “我高兴倒不是因为这个···”
  “骗子!”叶舒愤恨的看他一眼。“你听到‘不育症’的词儿,脸上半点打击都没有!”
  “就为这芝麻大点的事,我需要把你架火上烤?”
  “·····”这话似乎在情理之中,但叶舒此时的大脑已经被愤怒遮蔽:“即便如此,那你开心什么?!”
  “宝贝,我只是开心···你实现愿望了!”
  叶舒莫名其妙的瞪着他。
  “打-破-限-制。”沉易洲吐字清晰道。
  “·····”叶舒反应半晌,才知道他指的是何意。
  “你还好意思说!”她愈加来气,将那昂贵的手袋往他身上砸去:“次次上床,你都恨不得剥我层皮!”
  手袋不偏不倚,不轻不重的砸进怀里,说明她仍留了几份理智。
  “宝贝···”他哑然失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这笑容又彻底激怒了她——
  “别叫我宝贝!我生不出你的宝贝!”叶舒歇斯底里,泪如泉涌:“我这辈子就是一个人,而你,会有无数女人替你生孩子!”
  听闻此言,沉易洲沉了脸,一字一句道:“我什么时候要人给我生孩子了?”
  “你敢说你没有‘宝贝情结’?你把我当小孩,不正是因为你现在还没有小孩?”
  叶舒一抹眼泪,神情倔强,又透着无限悲伤。
  “等我老了,‘宝贝’也叫不出口了···到那时,就会有真正的‘宝贝’唤你做‘爸爸’!”
  说完,她再也无法掩饰崩溃的神情;一转身,便踉跄着往楼上跑去-
  叶舒侧着身子,躺在床上,默默流泪。
  有脚步声上楼,放得很慢,很轻,仿佛怕哭泣的女人生起气来,再怪罪似的。
  叶舒抹一把眼泪,拉过薄被,盖在脸上。
  脚步声接近,然后是床的晃动,形同微小的地震。
  偏要坐在她身旁,难道就不怕她一抬脚,就把他踹下去么?
  正胡思乱想之际,他开口问道——
  “公式项链还戴着吗?”
  是肯定句,并不是疑问句,因为他了如指掌,除了睡觉、洗澡、做爱,她不会取下项链。
  叶舒气得颤抖,哆哆嗦嗦的就要去摘那颗心。
  “你以前问我,为什么刻物理公式上去,具体有什么意义。”
  摘项链的手登时一顿。
  “当时年少气盛,又赤裸着和你躺在床上,哪有功夫解释什么物理公式。”
  带笑的话语里,有最深刻的无奈和叹息。
  “总以为来日方长,地老天荒,有无数时间向你阐述其中意义···岂知人生难料,七年间阔别尘海,相逢无期。”
  被子抖动,听闻啜泣之声未停。
  摩挲着那刻字,诉说道——
  “爱因斯坦晚年体会到父女之情,质能方程遂被重构为爱的公式。其他不变,将m从质量替换成爱。那么爱乘以光速的平方,就诞生了宇宙间最伟大最无穷的能量——爱的神力。”
  “一切阻碍被这神力冲破,一切难题因爱而得到解决。当我亲手写下这公式,m就代表我本人此生所能贡献的全部爱意···”
  被子掀开,一个人影扑进他怀里。
  哭得吞声咽气,语调皆非。
  “宝贝,你一生都是我的宝贝,我一生也只你一个宝贝···”
  “我爱你,爱到可以舍弃一切···有你就足够了。”
  “易洲···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告诉你足够了吗?”沉易洲唇边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舒舒···我戒指都准备好了,但怎敢对你拿出手呢?”
  听到‘戒指’一词,叶舒放开怀抱,泪眼模糊的低头看去——
  果然是一个黑丝绒的八角盒,高档而精致。
  叶舒颤抖着从他手里接过盒子,半晌才打开。
  细碎的钻石围绕了戒指一周,对光看去,内圈上的刻字只有一个英文单词——
  Enough。
  足以。得偿所愿,人生足以。
  “为···为什么不敢···?”
  “宝贝,我们交往的那短短一年里,你对我说过的最高频的词汇是——‘自由’。”
  叶舒震惊的目瞪口呆,为他的记忆,也为他的上心。
  “不仅如此,你对婚姻的看法也与众不同。你讨厌‘恨嫁’,指责‘求婚’。你说‘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要被一纸文书强制绑定?’‘如果婚姻以牺牲自由为代价,宁可孤独终生’。”
  “······”
  “有关‘亲子’的议题你更激动。你说,你不想掌控孩子的人生,也不想让孩子绑架你的生活。你崇奉个体的‘独立’‘自由’,虽未明说,但我相信你有‘不婚不育’的打算。”
  “······”
  叶舒恨不得穿越到过去,狠抽自己一巴掌。
  “那、那时我才20出头···怎么可能···有,正确的叁观···”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完全不这样想了?”
  叶舒猛点头,脸上的泪水洒到丝绒盒子上,火急火燎的拿袖口去擦拭干净。
  沉易洲抽了张纸巾给她。
  “宝贝,”他手里的纸巾为她擦泪,轻笑道:“我们重新交往这叁个多月,你有没有一次羡慕过韩卓夫妻手上的婚戒?”
  “······”
  因为停顿的动作和一瞬间被抽干的力气,丝绒盒子差点儿滚下床去。
  沉易洲对她的了解说不定超过了她自己。
  “你想一辈子和我保持当下这种关系,我并不介意。”他继续用温柔的声音说道。
  “·····”
  太难为情了,也太太讨厌自己了。
  但说出口,就变成了质疑,连她也感到惊讶无比。——
  “我们的交往细节,你全都记得?”
  沉易洲笑出气音来,阖了双眼,微微点头。
  “我向你表白,我们开始交往是···”
  “门锁密码。”
  “?”
  “这个家的门锁密码是多少?”
  “7150···”
  末尾数字‘0’被叶舒吞咽下去,因为他们是在5月17日开始交往。
  比不过他的,她心知肚明,不禁想立刻掐灭这自取其辱。
  “继续?”深邃的瞳眸,盯住了她的眼睛。
  “·····”
  在他启唇之前,她伸出右手。
  “我要跟你结婚。”她说。
  “·····”
  这下轮到他沉默。
  “自由的代价,大到我无法承受。”她望进他的眼底,用无比确信的口吻说:“别说结婚,我巴不得为你生下一整个足球队。”
  “我说了,你是个顶级魅魔,重塑我的叁观,打破我的原则···”
  叶舒屏住呼吸,因为那戒指套在手指上太过璀璨,太过耀眼。
  “真漂亮!”她惊呼,立刻问:“你的呢?”
  沉易洲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戒指,同款,但低调的多,花纹也没那么繁复。
  “还是做女人好···”她摇头叹息,替他戴上戒指。
  自然而然是要接个吻上个床的,但叶舒坚决不肯。
  “我要用最好的状态去拍结婚照!”
  这是心声,因为流产加瑟瑟不安等待排卵期,已经让她眼底发青,脸色苍白。
  沉易洲将她狠狠按在怀中。
  “舒舒,不能离的,我们会一辈子牢牢捆绑···”
  “谢天谢地!这是最好的‘社会制度’,‘人类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