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阑看看好友，看看面前的男人，小声问江照，“小闹钟？”
  江照睨她一眼，没好气跟方普说，“你也没给我留。”
  方普刚染了个橘色的头发，一笑标准的八颗牙齿，特别像萨摩耶，眼睛也弯弯的，他想伸手撩一下垂在额前的刘海，突然想起来刚做的发型，又放下手，江照看他借着反光的门玻璃孤芳自赏起来。
  “行了大衰哥，让个路。”
  阳光打下来，橘发亮的刺眼。
  “你应该去染个红色。”
  丁阑问：“为啥？”
  江照当着方普的面说，“这样他往路中间一战，路人还以为是红灯了，纷纷停下来欣赏他自恋的表情。”
  方普跟江何同岁的年纪，关于这点，江照常常没有实感，感觉这个比她大五六岁的人，会一辈子是个潇洒的毛头小子。因为江照再见到方普，他还真染了个红色。
  方普的样貌上乘，再加上他惹眼的发型发色，回头率超标。江照看见他，方普也看见她，在丁阑的新华书店，她暗道不好，起步准备跑，她可不想跟他站在一起被路过的人有意无意地驻足当猴子看。
  “诶，你跑什么？”方普大步流星在她走远之前拦住她，附身凑近，温热的呼吸打在江照的绒毛上，太近了。江照目光不知觉就向上看，瞳孔里印出张扬的红，像一团火，她想起江何。
  要是让他去染个红色，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方普歪头，狗狗眼亮亮，“怎么样？是不是最靓的仔？”
  江照拉着他去了书架里面，方普被她拍在书架上，笑得肩膀都在轻微耸动。
  “不至于吧，帅到……嗯……书咚，江照，伦家可是良家妇男，尚未出闺，咚了伦家可是要负责的。”
  江照当时咬着牙让这个神经病闭嘴。
  然后，她负责了。
  世事无常嘛。
  —
  江照第一次见方普时，江何在一边，等哥哥说完他的名字后，江照咯咯咯笑了起来。
  指着方普说，“噗噗，噗噗，你叫方屁屁。”
  小孩的联想固执且没有道理。
  江照就是觉得方普的普听起来像她看的动画片里的教小孩便便放屁的声音，江何在一边跟她解释，说不是方屁，是普。
  “方屁屁，方屁屁。”
  方普婴儿肥的小脸涨得通红，这是谁也想不到的外号，是羞辱，是对男子汉尊严的羞辱。
  他捏着沙包小的拳头，大喊道，“你不识字，文盲。”
  对着江照说完，又朝江何喊，“江何，你早说你妹妹是个笨蛋我就不来看了。哼。”
  最后，跺脚扭身走了，几步后又气鼓鼓回来，江照躲在哥哥后面，伸着小脸瞅他。
  “小闹钟。笨闹钟。”
  就要这样，你给我起外号，我也要，这样才是赢、或者平手。
  两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较劲。
  背着江何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