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博继续问：“那男人后面什么反应？”
  杨曦薇下意识看向后视镜，刚好和西门霄目光交汇，她不太自然地瞥开眼。
  她无法准确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她和西门霄的拉扯，导致她并没有注意男人后面的反应。
  杨曦薇松开了用楚博袖口包着镊子尾端的颤抖的手。
  镊子插进去前，她仔细擦拭掉了指纹。
  虽然男人见过她的脸，但该做的自我保护也得做好。
  她立即站起转身，一眼也不敢多看男人的模样，甚至屏蔽掉了男人喉腔痛苦的呜咽声。
  她第一次下手如此狠毒，没有泯灭的人性绞缠着她的心脏。
  她眼里不受控溢出两行洗刷般的清泪，看向身旁的西门霄，苦笑道：“幸苦你了。”
  声音粗涩无比。
  西门霄当即拿掉捂住腿心的大手，透过昏黄的光源看清了她眼里的挣扎与决绝。
  他贴近一步：“薇薇，别怪自己，是他活该。”
  杨曦薇伸手抹掉眼泪，缓和笑了笑，湿漉漉的双眼分外真诚：“你人真好～谢谢。”
  西门霄也跟着她放松半分，再贴近一点，压抑的情感稍稍释放：“那薇薇该怎么谢我？”
  “啊？”杨曦薇的思绪被他带入另一个维度，水灵灵的水眸困惑看着他：“你想我怎么谢？”
  “吻！”他直勾勾的目光紧密裹上她，侵占的语调缓缓说道：“一个吻。”
  一个她主动的吻。
  杨曦薇眉头拧起，直愣愣看了几眼他不甚美观的容貌，他眼里的情愫太明显，太充沛。
  灼热的眼神近乎要将她烤化，周遭空气骤然变得稀薄。
  在她差点沦陷决堤那刻，她垂下头，坚决道：“不要。”
  说罢就往前走。
  “薇薇，你知道，对不对，你知道我……，”
  “西门霄！”杨曦薇身子停顿，出言打断他即将脱口的话。
  她深吸一口气，紧捏了捏男友的衬衫。
  临行前，男友给穿上的，给她没有穿内衣的胸乳又盖了一层衣料。
  此刻成了警钟罩！
  严肃道：“有些不该出口的话，就该一直烂在肚子里，不该破坏了正常的公序关系。”
  她并没有弯板直的性癖。
  也不该任由她们之间的暧昧猛烈生长。
  西门霄静默垂头，肩头微微发颤，拳头握得再紧，也无法捏碎胸腔里的不甘心。
  他好不容易因她对这个世界多了几分留恋，怎么就不能是他的呢？
  他本就拥有的不多，怎么就不能拥有一个杨曦薇呢？
  须臾。
  “我们走吧。”杨曦薇轻声唤他。
  浑身血液逆流的西门霄，机械式带着她摸出大楼。
  直到上车后众多的事情挤入他的脑子，才缓和过来。
  杨曦薇脱离回忆，对楚博敷衍两句。
  便埋头从包里拿出卸妆湿巾，给怀里女孩擦拭起脸颊上的脏污。
  剩下的男孩子们也要，包括西门霄。
  他顶着这张丑陋的脸时间太久了。
  擦干净的女孩指指她的脸，她拿眼影的镜子才发觉自己的脸上也很脏，原本肿着的左脸也看起来没差了。
  “看着真是邋遢。”她嘀咕一句。
  怀里小女孩眨眨懵懂稚嫩的双眼。
  杨曦薇笑着跟她解释，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
  她讲完西门霄自觉用泰语翻译。
  她还说国内还有首儿歌叫小邋遢。
  话音未落就开始哼唱起来。
  “小邋遢，真呀真邋遢，邋遢大王就是他……，”
  唱了两句就变味了，成搞怪版的了。
  听得楚博不由笑出声：“宝宝，你这唱的是哪里的方言版啊？”
  她撇撇嘴：“才不是方言，”扬起唇角：“我是跟一个女明星学的。”
  西门霄不着痕迹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她生动有趣的眉眼。
  不久前，才在狼窝里滚了一圈的女孩，现在又松弛地唱起儿歌。
  真是让他惊艳连连。
  她唱得太趣味，就算听不懂的孩子们，也被她的表情逗乐。
  唱完后，孩子们齐刷刷看向西门霄，等着他给翻译。
  他叹口气，把歌词一字不落用泰语说出口。
  杨曦薇调皮的眼神看向他：“你要是唱出来更好。”
  西门霄敛眉：“不会。”
  杨曦薇自觉无趣，瞥开眼，见窗外已到了市区，更瞥见了头顶关着的天窗。
  她眼珠子滴溜一转，笑嘻嘻对西门霄说道：“霄总，你能不能把天窗打开？我想站起来看看外面的风景。”
  “不安全，不建议……，”
  他话未说完，楚博就眼尖瞅见了天窗键，按了下去。
  “宝宝上去时扶稳。”
  楚博回过头就见西门霄不悦的神色。
  他拍拍西门霄肩膀：“霄总，别这么死板，放松点。”
  还把车载音响打开，里面传出动感的泰国音乐。
  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把车速放慢。
  杨曦薇缓缓站起，身子慢慢探出天窗。
  潮湿的凉风侵袭上她，舒服又减压，脸颊上的疼痛几乎要消失殆尽了。
  马路上车灯连成串，各色的光晃得人眼花，远处大楼的霓虹灯招牌一明一灭，把夜晚衬得热闹又鲜活。
  “啊啊啊……，”她大喊出声。
  西门霄不禁脸颊漾起薄红，目光不自然觑向窗外。
  楚博嘴角含着宠溺的淡笑，偏头见她双手张开，心惊一瞬，高声嘱咐：“别贪玩，手抓稳。”
  杨曦薇愉悦的神色看向他，“博博，风好舒服，你也来试试。”
  随即西门霄眼神警告他不准动。
  现在正是车流高峰期，一个就够让他尴尬了，还再来一个。
  楚博不甚在意，身子慢慢撑起，也探了出去。
  两人的神色在风中交汇，在川流的彩灯中拉丝，勾缠，然后越贴越近。
  “宝宝，我爱你。”楚博充满柔情的声音里揉进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杨曦薇笑得动人，低声回应：“我也爱你。”
  不一会儿，西门霄耳里扑捉到微弱的啧啧声。
  他头微偏半抬，两人在车顶上亲得啧啧作响。
  他当即就想把刹车一踩，这破车谁愿意开谁开！
  用来射击的天窗被他们拿来接吻。
  再三捏紧方向盘忍耐，手心都快搓出火花子了。
  最终，他依照自己的身长，大掌随意拍打上楚博，用了八九成力，愤愤地说：“你俩别教坏小孩子。”
  被拍打上腿根的楚博瞬间臀缝紧夹，身体绷直，即刻从杨曦薇嘴里抽出自己的舌头。
  迷离的她问道：“怎么了？”
  楚博小声说：“他拍我屁股！”不爽叹气，瘪嘴道：“宝宝，你可要护好哥哥的屁股。”
  他故意趁机跟杨曦薇撒娇。
  杨曦薇惊得睁大了眼。
  这西门霄是要弄啥嘞？
  她旁若无人地跟楚博接吻，也是想对西门霄表明态度。
  随口抚慰他两句后，两人钻回了车内。
  车内的气氛霎时被冷空气占领。
  众人各怀心事，缄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