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什么东西，好痒……
  陆臻臻睡得迷迷糊糊，感觉脸上痒痒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贴在她脸上，湿湿滑滑的，她伸手驱赶，下一秒脸颊传来一阵刺痛，直接让她强制开机醒来！
  她睁开眼，眼前是江楚眉目含笑的漂亮面孔，她又伸手摸了摸脸，发现湿湿凉凉的，结合男人一脸无辜的笑容，她瞬间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喂，你干嘛又舔我，舔就算了，还咬我脸，你是狗吗？”
  她摸了摸脸颊上的牙印，气得攥起拳头直接给江楚来了一拳！
  “唔……你打我？”江楚没来得及防备，胸口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他一个翻身，就压了上来，“那正好，你把我打硬了，我们再做一次，你看它都硬了好久了！”
  说着拉着陆臻臻的手往自己双腿间移动。
  “哎哎哎？你下来！”陆臻臻赶紧甩开，又伸手推他。
  “我不！”说着，江楚还恶趣味似的用勃起的阴茎去戳她的大腿。
  陆臻臻连忙后退，江楚又紧随其后，两个人滚做一团。
  突然床头柜上手机响了起来，她一把推开江楚，抓过手机，打开一看，是谢佳佳打来的绿泡泡电话。
  陆臻臻赶紧接起来，问:“喂。”
  对面谢佳佳的声音很着急:“喂，陆臻臻，你听得到吗？”
  “嗯嗯，能听到。你说，怎么了？”
  谢佳佳的声音几乎带着哭腔:“你能借我一些钱吗？我知道，我们的关系很一般，但是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我不知道问谁借了，能问的我都问了个遍，我真的很着急，很需要钱！”
  她这是怎么了？陆臻臻疑惑的同时又有点担心，赶紧追问:“你怎么了，先别着急，你要多少，有什么用途？我帮你想想办法。”
  “我奶奶昨天去超市领免费送的鸡蛋，在电动扶梯上摔了一跤，她说当时就觉得有点头晕，所以没当回事，也没告诉我，但是从昨晚开始她状态越来越不好，今天早上我起床的时候，发现她已经失去意识了，最后我问了一起来医院的邻居家奶奶才知道，原来她摔了一跤，呜呜呜……”
  “我没有其他亲人了，只有奶奶了，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才想到找你借钱的，对不起……呜呜呜”
  谢佳佳说到最后，哭了出来，显然是非常着急。
  都失去意识了？虽然陆臻臻对医学没什么了解，但是她也知道，老人摔一跤是了不得的大事，这可不好办啊，陆臻臻又问:“你别急，你奶奶在哪个医院？我现在就过去，我帮你想想办法。”
  “谁啊？”江楚在旁边问。
  “嘘！”陆臻臻冲他比了一下示意他噤声。
  她留了一个心眼，毕竟现在ai电信诈骗猖獗，她相信谢佳佳不会骗她，但是不代表诈骗犯不会利用谢佳佳的身份来骗她。
  她手里有沉其烨的卡，如果谢佳佳真的遇到了困境，她可以帮助谢佳佳，但是，做决定之前，必须先见到谢佳佳再说。
  “我在交大附属医院，是新浦路这边这个交大附属医院，你现在过来吗？那我在急诊绿色通道门口这里等你。”
  “嗯好，你等我，我现在就过去。”
  这个交大附属医院，也是沉其烨上班的医院，她去过好几次了。
  她一个翻身下床，手却被江楚拉住，“一大早你去哪里？”
  “我朋友的奶奶急病住院了，问我借钱，我得先去看一眼怎么回事。”
  “那我跟你一起去！”说着江楚翻身下床，抓过衣服穿了起来。
  陆臻臻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不用，我一个人去就行，那个医院我去过很多次了，我知道在哪。”
  “没事，我开车送你过去。”
  陆臻臻想了想，开车肯定快一点，于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两人收拾好之后，就朝着医院出发了。
  所幸现在已经过了9点了，上班早高峰已经结束了，一路上算是畅通无阻，到达医院的时间，比预计还要早了几分钟。
  她打开车门下车，赶紧往急诊那边赶。
  刚走到急诊大楼门口，就看见了谢佳佳。
  她连忙跑上去，“你奶奶怎么样了？”
  谢佳佳眼睛红红的，显然哭了一阵了，她揉了揉眼睛，说:“今天早上来的时候，拍了片，也做了ct，医生说是急性硬膜下血肿，刚刚就已经下病危通知了，呜呜呜……”
  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陆臻臻从包里掏出纸巾递了过去，“你先别哭，慢慢说。”
  “谢谢。”谢佳佳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接着说，“医生还说现在最好的办法是转院，粤省那边的军区医院有最好的神经外科专家，可是来不及了，就算医疗包机，也来不及了，最佳抢救时间只有不到3个小时了。”
  “我帮你想想办法。”陆臻臻想起沉其烨，也许他会有办法也说不定。
  这时江楚停好车之后，从停车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谢佳佳，又看了一眼陆臻臻，最后没说话。
  陆臻臻拉着谢佳佳的手，就往门诊眼科那边赶，江楚跟在后面。
  走到收费大厅，陆臻臻问谢佳佳:“你需要多少钱？我现在给你垫一下。”
  谢佳佳哭着说:“我问了医生了，如果在这个医院手术，加上术后康复的话，大概需要十几万。”
  “好，我先给你垫上。”说着陆臻臻就往缴费窗口那边走过去。
  刚迈开一步，却被江楚拦了下来，“你们先去看看病人，再去找医师沟通一下，我来付。”
  说着又看向谢佳佳，“把你家人的就诊卡给我。”
  “哦，好！”谢佳佳连忙从包里掏出卡递了过去。
  “那好。麻烦你啦！”陆臻臻想了想，晚点再还给江楚好了，救人要紧！于是她也没多客气。
  江楚转身进了收费窗口排队。
  陆臻臻拉着谢佳佳往眼科门诊的方向走，但是刚走了几步，背后就响起了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臻臻，你怎么在这里？”
  她回头一看，果然是沉其烨。连忙拉着谢佳佳上前，“那个沉医生，能拜托一件事情吗？我知道有点为难，但是人命关天！”
  说完她示意谢佳佳，谢佳佳会意，把事情的经过又描述了一遍。
  “嗯，我知道了。”沉其烨点了点头，“转院去粤省的确来不及了，但是可以请那边军医院的专家远程手术。”
  “远程手术？”陆臻臻疑惑了，还有这种操作吗？
  沉其烨点头:“是的，医院前两年就引进了一批新型医疗机器人，可以由那边的专家远程操控进行手术治疗。”
  说完他掏出手机，看向谢佳佳，“如果顺利的话，半个小时内就可以进行手术了，你奶奶入院的时候拍片了吗？”
  谢佳佳连忙点头:“拍了拍了。”
  “那好，等我一下。”说完他走到楼梯口的位置，推开消防通道的门走了出去。
  隔着玻璃门，陆臻臻看到他正在打电话，只能耐心地等待，过程中还不忘安慰了一下谢佳佳。
  没多久江楚也回来了，他先是扫了一眼谢佳佳，又看了一眼正在安慰对方的陆臻臻，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看见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走了过来。
  嘁，真是冤家路窄，在这里都能碰上他！江楚心里暗骂了一句，这个沉医生还真是阴魂不散。
  沉其烨看了看江楚，又看了一眼陆臻臻，最后选择看向谢佳佳，“我帮你申请了远程手术，粤省那边刚好有个我认识的神经科专家，你现在去神经科病房办住院，等病人资料传过去之后，半个小时内就可以手术。”
  说完他又语气幽怨地接了一句:“臻臻，我还以为你是专程来找我的呢？原来是跟朋友一起来的啊！”
  他语速平缓，但是当说到“朋友”两个字的时候，却咬重了发音。
  江楚微微一笑，“不是朋友，是男朋友，谢谢！”他纠正了一句，随后把手搭在陆臻臻肩膀上，挑衅似地看着沉其烨。
  陆臻臻顿感不妙！这是什么死亡叁人修罗场？！她今天早上就不应该图方便答应江楚开车送她过来！
  她连忙一把挥开肩膀上的手，有点心虚地干笑了一声:“哈哈哈，你们先聊，我先带谢佳佳去办住院。”
  随后从江楚手里抓过就诊卡，拉着谢佳佳就一路狂奔，逃命似地逃离了这个死亡修罗场！
  路上谢佳佳问:“陆臻臻，江楚真的是你男朋友？”
  陆臻臻点点头:“没错。”
  她想不承认都不行，那个帖子里她跟江楚接吻的视频算是石锤了。
  谢佳佳又问:“那，那个沉医生呢？”
  这一下就把陆臻臻给问住了，毕竟她跟沉其烨也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了……这，这要怎么说好呢？
  谢佳佳突然开口打破了她的思考，“沉医生也是你男朋友吧？”
  陆臻臻想回答说不是，但是话到嘴边，又觉得这样说不太好，如果不承认，就相当于否定了沉其烨，她做不出这种事情，所以只能点点头，“是。”
  谢佳佳突然低头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神经科病房在9楼，出了电梯以后陆臻臻拉着谢佳佳直奔护士站，她递过就诊卡，又掏出手机，问护士:“你好，住院押金要交多少？”
  护士说稍等一下，随后刷卡建档，最后递了回来，“不用交了，朱秀香的个人账户里面预存了20万，如果后面不够会另行通知的。”
  20万？江楚居然一下子预付了这么多？
  不对，朱秀香？这个名字很耳熟？她想起江楚说过，李超然雇佣偷拍她的人，转账的实名就是朱秀香！
  她猛地回过头，看向身边眼圈发红的谢佳佳！
  原来，真的是她！
  谢佳佳也是吃了一惊:“这，是不是太多了？其实我们家还是有一点存款的，就只差五六万这样。”
  陆臻臻把心里翻涌的思绪压制下来，拍了拍她的手，“没事，你不是说术后还要做康复治疗吗？先用着吧！”
  人命要紧，别的先放一放吧！
  ————
  另一边门诊大厅里。
  江楚看着眼前身穿白大褂的沉其烨，“去外面聊聊？”
  沉其烨微微一笑:“正有此意！”
  两人走到医院住院部后面的小花园里，选了僻静无人的角落，停了下来。
  沉其烨停下脚步，转过身就给江楚脸上来了一拳，“你居然敢带她去那种地方？嗯？”
  江楚没有任何防备，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他擦了擦嘴角，立马回击了一拳，“什么地方？酒店？还是餐厅？还是我家？你又有什么脸面来指责我？她耳朵上那个耳夹是军方最新的微型卫星定位器，对吧！你尊重过她的隐私吗？”
  沉其烨揉了揉下巴，笑了，“那又怎么样？我只是为了保护她罢了。免得她被你这种玩弄人心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渣给骗了！”
  “我玩弄她？是你玩弄她吧？上周末的时候，你明知道有第叁个人在听着，还故意诱哄她跟你做！你才是人渣！你尊重过她作为人应有的隐私权吗？”
  说着江楚又挥了一拳。
  沉其烨也不甘示弱，立即回击，两个身形高大的成年男人就这样像小学生打架一样，你来我往地回合制互相攻击。
  回合制战斗结束后，两个男人突然又平静下来，在长椅上坐下。
  江楚用手背蹭了一下脸颊上的淤青，先开了口，“喂，我说，你家里条件应该很好吧，那你知不知道她是个孤儿，你家里人能接受她吗？”
  “孤儿？”同样在揉伤处的沉其烨一愣，“你说什么？她是孤儿？”
  沉其烨突然想起，陆臻臻从来没有跟自己说过她家里的事情。他回想起第一次见面，在门诊的时候，她说没有家属，还有她假期兼职送外卖挣生活费的事，瞬间就串联起了真相！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
  他突然开始内疚，他好像从来没有试图了解过这个娇小的女孩，只是一味地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去设计她，套路她。
  江楚见沉其烨出神的模样，笑了，“你摆出这幅鬼样子给谁看？你还真是个人渣！连花点心思了解她都不肯！”
  沉其烨沉默了一会，开口:“我的确不知道这个，她没有跟我说过。”
  完了又看向江楚，“她跟你说的？”
  江楚撇了撇嘴，没说话。
  当然不是陆臻臻跟他说的，而且他开盒她的时候，在她的绿泡泡收藏内容里看到了那张儿童福利证的照片。
  两人就这样沉默下来，坐在长椅上，江楚抬头看天，沉其烨低头看地。
  过了一会，沉其烨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滑动到接听，“嗯，好，已经住院了，病人资料也传过去了，好，好！谢谢老师！”
  他挂断电话，看向江楚，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的从容冷淡，“走吧！正事要紧。”
  江楚起身跟在他身后。
  ————
  送了谢佳佳的奶奶进手术室后。
  陆臻臻看着眼前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两个男人，不由问道:“你们……脸上这是怎么了？”
  江楚:“摔的。”
  沉其烨:“碰的。”
  呃……这鬼才信啊！明显就是打架了吧？一定是打架了吧？
  就在这时谢佳佳走了过来，她先看了一眼脸上带伤的两个人男人，最后拉住陆臻臻的手，“陆臻臻，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嗯好！”
  江楚却伸出手挡住了她，“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
  说完面色不善地看向谢佳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后干了什么！”
  谢佳佳愣住，脸上表情有点难看，她低下头小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好了！”陆臻臻拉过谢佳佳的手，“我们去消防通道那边吧。”
  两人来到消防通道的楼梯口。
  谢佳佳直接朝陆臻臻弯下腰鞠了个躬，“谢谢你，陆臻臻！还有，对不起……”
  她一边哭，一边把偷拍陆臻臻以及帮李超然写谣言帖子的事情说了出来。
  陆臻臻听完只是笑了笑，“我已经知道了。”
  谢佳佳吃惊:“你，你都知道了？我对你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那你还……还愿意帮我？”
  谢佳佳不明白，如果换做是她被人这样污蔑造谣，她肯定巴不得对方进去蹲局子，别说再帮忙了，不踩一脚就算很有良心了。
  “你先起来。”陆臻臻扶起谢佳佳，“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目的这样做，你做的这件事情的确很过分，伤害到了我以及我身边的朋友。”
  她接着又说:“但是，一码归一码，你奶奶生病，和你做这件事没有因果关系，我选择帮你，只是因为我想帮你。人命关天和私人恩怨，我还是分得清楚的。”
  “对不起，陆臻臻。我很抱歉！”
  “好了，没事了，反正那个帖子已经删除了。”
  谢佳佳想到什么，又接着说:“你一定要小心那个李超然，他之前被逮捕了，出来以后还被学校开除了，他现在正在我们新闻系里找人打听你的住处，说不定后面还会做点什么。”
  谢佳佳想起李超然发布悬赏令一样，要找陆臻臻家的地址，虽然承诺的金额庞大，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个李超然说不定会做什么极端的事情，所以，她没有因为需要钱而告诉李超然陆臻臻家的地址。
  陆臻臻疑惑:“逮捕？开除？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只是听中南财经的朋友说，他好像购买吸食违禁药品，还给女同学下过药，趁机迷奸还偷拍裸照以及视频，不知道被谁发现了，把这些证据匿名移交给了公安机关，然后他就被抓了。按理说他这种罪行可以提起公诉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还是出来了，可能是他家里托关系把他取保候审了。”
  是江楚做的吗？他为什么不告诉她？
  谢佳佳又看向陆臻臻，说了一句:“谢谢你，陆臻臻，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那两个人男人会心甘情愿围着你转了，因为你值得！”
  “啊？！”陆臻臻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我就是个普通人而已，没你说的那么高尚，其实我也很愧疚，你写的帖子里说的也没错，我的确脚踏两条船了。”
  谢佳佳摇摇头:“你脚踏多少条船，都是你的自由，是我错了，不该出于一时的嫉妒和气愤就这样污蔑你。”
  谢佳佳很愧疚，从小到大，她奶奶都教导她，“我的好囡囡，考上了不得了的大学，以后一定要好好读书，做个好人，长大做大事的咧！”
  可是经济愈来愈贫困，她只能去接那些见不得光的偷拍单子，最后因为自己的嫉妒以及攀比，去伤害唯一一个对她施以援手的人。
  从早上到现在，她打了不下几十个电话，能联系的都联系了，可是却没有一个愿意帮她。
  社团副部长吕茂楠倒是愿意，可是代价是要她答应做他的性伴侣，还是随叫随到的那种。
  她抱着最后一丝期望，联系了陆臻臻，在她心里，陆臻臻是最不可能帮她的人，可是也正是这个最不可能帮她的人，一路帮她帮到了底！
  两人从消防通道回来，陆臻臻对谢佳佳说:“你先去手术室门口等吧。”
  谢佳佳点了点头，又对江楚和沉其烨鞠了个躬，“对不起，江楚同学，对不起，沉医生。”随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