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漾听完后，颇为无奈地揉了把他的脑袋，“谢观今，你被人利用了知不知道？”
  谢观今感受到头顶传来短暂的热度和重量，声音闷闷道：“知道啊，可那又有什么办法…”
  为什么偏偏是那个山洞？
  姜时漾思考这个问题。
  又为什么是她，是因为她只是恰好为了那些分数来到那个山洞。
  还是他们算准了她会去？
  一种无力的感觉涌上她的心头，就像当初无可奈何被卷入游戏世界成为游戏主角一样无奈。
  姜时漾把他拽起，他们随着重力一起倒在床上，陷入松软之中，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恼怒，“我也被人利用了。”
  谢观今瞳孔微动，盯着她，问：“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纪听澜卷了卷袖口，一个没有眼力见的高官上来给他敬酒，嘴里说着什么“年轻有为”、“天才少年”。
  他拿着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看着远处纪繁海在和人聊天，聊的什么他不关心，他只好奇什么把他放回去。
  他实在不喜欢这种阿谀奉承的场合。
  他又想到姜时漾了，想到她像逗狗一样玩弄自己，十分可恶十分恶劣。更可恶的是，回想到那一幕幕的时候，他竟然不反感。
  他在不合适的场合想到她，并不是因为受够了那群趋炎附势的人，也不是因为她和他们对比起来多么清新脱俗。
  完全只因为，那一刻，他想她了，像他工作时练兵时闲暇时的每个瞬间一样，一边唾弃自己一边想她。
  她好像一直没回自己消息，是很忙吗？
  二楼传来一阵骚乱打乱他的思绪。
  “小姐，我们家小姐失踪了！”一个beta男佣慌慌张张地从二楼跑下来，“她明明被注射了镇定剂睡过去了，我只是去取毯子，回来她就不见了。”
  纪听澜下意识把手放在佩枪上，语气严肃：“你家小姐是谁，什么情况，慢慢说。”
  他严肃的语气和摄人的气魄让那个男佣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他认出来那是纪听澜，颤声解释：“长官，我们家小姐是段矜华，段上将的小女儿，她发情期提前了，我给她注射过抑制剂后，她就睡过去了，我去另一个房间拿毯子，回来就不见了。”
  “切，omega来什么酒会，净会添乱。”纪听澜身侧一个男alpha不屑地评价。
  近几年omega社会地位提高，不再被约束着不能参加社交场合，可仍有不少alpha对omega存有偏见。
  纪听澜皱着眉，平时的他懒得参与这些ao平权的话题讨论，但或许是那个人的脸太欠揍了，他拿佩枪指着那人的肩膀，“打扰军部办事，你有几个头都不够掉的。”
  那人吓得不敢讲话了。
  纪繁海站在远处，嘴角噙笑，“还是小辈做事利索。”
  他的政友有些不赞成，低声问：“用段家叁小姐当引子，是不是不太好，那毕竟是段念阳的女儿。”
  纪繁海转着中指上的戒指，语气松散道：“那又怎么了？”
  “字面意思又是什么意思？”谢观今不依不饶地要继续问下去。
  “谢观今，为什么你能成为帝国的杀器？”姜时漾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但谢观今还是回答了她。
  “因为我…永远不会死？毕竟不死不灭是很多人类一辈子的追求。”
  姜时漾喃喃道，“不死不灭吗？”
  她摇摇头，“不止这个，因为你敢杀，你因为自己能不停地死而复生所以就永远不会回头地往前冲，尽管知道前面危险重重。”
  她抓住谢观今的手，“我也是那样。”
  因为她要做到第一，所以一定会去那个山洞，所以一定会要那额外任务的分数，所以一定会和周言澈当初告诉谢观今的那样。
  纪听澜是特殊任务的布置者，他未必参与这件事，或许只是无心为之，这是他在当年被誉为“联邦天才少年”时，意气风发目中无人的年纪随意为之。
  但策划这件事的人，让谢观今和她捆绑在一起的人，却可以轻易地把联邦人和帝国杀器勾结巧妙地转移到纪听澜身上。
  “反叛组织…也在为我铺路。”
  谢观今更加费解了，“什么什么，这又是什么意思？”
  第一次秘密任务里，反叛组织的参与让她拿到了第一块荣誉金牌，她的名字也被越来越多人知道。
  反叛组织不为帝国服务也不为联邦服务…
  他们的用意是什么？
  夏知着说反叛组织会在大型任务时动手脚，他们这次是要继续为她“铺路”还是…什么。
  姜时漾觉得糟糕透了，一种被人算计又无可奈何的糟糕。
  最终谢观今重重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制造出来用作别人生命延续的存在…但姜时漾这次我可以为你而活着吗，我今后千千万万生命…都为你。”
  姜时漾感觉到他作为人造人热烈的心跳声，顺着两人紧贴的皮肤传来。
  她轻轻“嗯”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