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纯白的空间。向前看，没有尽头；向后看，也没有尽头。
  孟惠织尝试移动，发现自己只能沿着一条直线行走，如同二维游戏里被禁锢在平面上的小人。
  她茫然地向前走了许久，视野中终于出现了六扇突兀的黑色门扉，她不知道门后有什么，但这些门是她唯一的出路。
  打开第一扇门，刹那间，冰冷彻骨的寒意袭来，冻魂噬骨，她惊骇地立刻退了出去，心脏狂跳，心有余悸。
  她走向第二扇门，用力拧动门把手，但门纹丝不动，她只得放弃。
  第三扇门没有上锁，虚掩着一条缝隙，门内传来怪异的“嗡嗡”声，孟惠织犹豫了一下，轻轻将门完全推开。
  门内是一个温暖的小厨房，锅碗瓢盆一应俱全。站在其中的，是一只穿着笔挺西装、打着领带的苍蝇，它欢快地抖动着翅膀，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门轴转动的“吱呀”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侧头看到孟惠织，动作一顿，随即振动翅膀，猛地朝她扑来！孟惠织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它沉重的身体压倒在地。她惊恐地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那只苍蝇伸出细长尖锐的口器，刺向她的太阳穴——
  “啊！”孟惠织尖叫着从梦中惊醒，浑身冷汗，大口喘息。
  这时，她才惊觉自己的左手正被人握住，一根尖锐的针管刺入她的静脉，缓缓推入冰凉的液体。
  “这是什么……”孟惠织发现自己的声音异常平静，也许是极度恐惧之后的麻木。
  “促进排卵的药。”一个冷静的声音回答，“对身体无害，还能调节内分泌。”
  陆渊抽出了针管，按上一个脱脂棉球。“别松手，按半分钟。”
  孟惠织机械地按着针眼，目光扫视四周，这里不是她休学后暂住的那间民宿，而是一个装潢颇为豪华的酒店房间。
  怎么回事？昨天为止，一切都还正常，她只是在民宿睡了一觉，为什么到这了。
  “你为什么也在这？”孟惠织的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颜凌，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讽，“你不是说喜欢我吗？现在是准备和你的好兄弟一起享用我吗？”
  “别试图激怒我。”颜凌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眼前缓缓左右摇晃，眼角下弯，眯成一条危险的细缝，“我和陆渊商量好了，这次谁让你怀上孩子，你就跟谁结婚。”
  孟惠织低头，看见自己的双手在剧烈地颤抖，再抬起头，她的嘴唇已被门齿咬破，溢出一抹刺目的鲜红。
  “你们……不能这样……说好了……不强迫……不能这样对我……”她的声音如蚊蝇。
  颜凌叹了口气，伸手想要抚摸孟惠织的头顶。“我们也不想。但你总是不听话，爱逃跑，还满口谎言，我们只能这样了。”
  “不——！”孟惠织猛地拍开颜凌的手，疯了一般跳下床冲向房门。
  门锁死了！她拼命捶打着厚重的门板，用尽全身力气嘶喊：“来人啊！救命啊！强奸啊！救命！救救我！放我出去！”
  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逼近，眼中越发癫狂：“不要过来！滚！滚开啊！我才不要给你们生孩子！别碰我！我恨你们！去死！都给我滚！”
  慌乱中她抓起手边一个硬物，狠狠砸向逼近的颜凌，颜凌敏捷地侧身躲过，那东西“哐当”一声砸在陆渊脚边，陆渊喉咙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响，抬脚把碎片踢开。
  “啊——！”头皮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孟惠织痛呼出声，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颜凌粗暴地抓着她的头发往床边拖拽。
  拖拽与挣扎中，孟惠织猛地扑向陆渊，死死抓住他的袖子，声音哀切：“陆渊！带我走！我只喜欢你！求你了！我跟你交往！我不要颜凌……”
  陆渊歪了歪头，抿紧嘴唇，眉头紧锁，脸上是一种近乎施舍的冷漠表情。“不行。”他一根根掰开孟惠织抓着他袖子的手指。
  “我跟颜凌说好了。”他顿了顿，露出一抹孟惠织在高中经常见到的恶劣的笑，“你说得对，这就是一场强奸，必须让你，刻骨铭心。”
  孟惠织的心彻底跌入谷底，脑子里仿佛强行插入了一个警报器，刺耳尖锐的嗡鸣声疯狂拉响，盖过了一切。她被粗暴地扔回床上，衣物三两下撕烂，沉重的身躯随即压上来。
  起初是撕裂般的剧痛，然后是令人不适的酸麻感，肚子里塞进了一根棍子，隔着薄薄的肌肉，反复搅动着她的内脏。
  她陷入一种奇妙的状态，好像活着，又好像死了，和尸体一样不挣扎、不动弹，只剩下随着颜凌粗暴的动作而产生的、原始的、本能的反应。
  陆渊就站在床边，用那双残忍得足以将她凌迟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
  泪，早已流干。
  心，是一片死寂的荒原。
  孟惠织，忍耐……你要忍耐……
  你最擅长的，就是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