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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请问是秦姗吗？我是……”
  “郁女士您好。”
  我还没有做完自我介绍，对面就传来了秦姗的声音。
  我深吸了一口气。
  书房很安静。我不知道李唯的官邸有没有被苏煊监听，但我不在乎了，我也不认为还林晚清白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秦姗，我开门见山，今天打电话给你，就是想问一句，你现在……还愿意帮林晚吗？”
  我没有寒暄，我想秦姗也不需要寒暄，但这个问题还是要问的。早饭时我又刷了一会儿社媒平台，现在的林晚几乎成了“华奸”的代名词。
  秦姗沉默了。
  我心里一凉。
  也是。
  每个人都会变，秦姗也有她的难处，毕竟现在林晚的处境，比从前的任何时候都要糟糕。
  “如果你觉得为难的话……”
  “没有，”
  秦姗终于开了口，
  “我只是……没想到您能站出来替林晚说句话……”
  我松了口气。
  真好。
  秦姗没有放弃林晚。
  “不过，我只代表自己，不代表其他人，”
  这是我打这个电话前就想好了的，绝对不能把李唯牵扯进来，
  “而且，我也不是替林晚说话，我只是不想某些人开心，不想林晚替某些人受过。”
  我不是什么好人，也当不了救世主，我只是不想周蕊得意，我想她早点死，想把林晚摘出来，再看她和林嘉文两个坏东西狗咬狗。
  “明白，郁女士，无论您出于什么目的，我都非常感谢您在这个时候能站出来……您打电话过来，是为了让我主笔写点什么吗？”
  我刚想说“是”，对面却继续道，
  “我昨晚通宵赶出了一稿，但是郁女士，仅仅依靠我是不够的，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主编，而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一整个平台……也许不止一个平台。”
  平台吗？
  可是现在的平台都在官方的控制之下，我不能把李唯牵扯进来——
  “当然不是官方的那些了，我指的是其他的平台，比如……I.L。”
  I.L？
  那个全球最大的社媒平台？
  确实国内有很多人使用I.L，但我跟这个平台……
  “有关系，郁女士，I.L平台母公司the Press的董事会主席，就是您的同学，您可以联系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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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很久了吧？”
  李唯坐进了车厢，陆特助微微躬身，将车门合上。
  下午叁点整。
  后座的桌板已经提前打开，午餐也已摆好，一碗海参捞饭，一碟清炒时蔬，还有一盅花胶鸡汤。
  我递去了筷子。
  “西西真贴心，都是我爱吃的。”
  这是我第一次进入国家保密局内部，虽然只是在停车场给李唯送午饭。
  尽管四十的人了还玩送饭这一套多少有点矫情，但看到李唯吃的这么香，我就很开心。
  “是有什么事吗？怎么突然想起给我送饭了？”
  当然是因为打电话给你，陆山说你不仅没吃饭还不许他拿吃饭来烦你啦。
  所以我就来了。
  “很可疑哦，李先生，没事你的太太就不能给你送饭了吗？”
  李唯弯起了眼睛。
  “当然能，我就爱吃西西送来的饭。”
  不过他说的也没错，我过来也不只是送饭。
  中午新闻已经报道，昨晚安北首府的所有水电枢纽都被空降兵切断，通信系统也已被接管，截止目前，安北接壤的邻国也都发布声明，表示不会介入华国内政。
  只是叛军分布安北各地，首府的叛军还在坚守，也有不少安北人支持就此独立、彻底脱离帝国的统治。
  “那个……李唯，我有件事想请教你……”
  筷子一顿。
  我连忙拿起另一双，夹起他喜欢的芦笋，狗腿地送进他的嘴巴，
  “没事，你先吃饭，听我说就行，等我说完再说你的意见。”
  李唯点了点头。
  “如果我想把林晚摘出来，会不会对你，或对我们国家，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鉴于上次从黎宁那里学到的教训，我决定这次在行动前和李唯通通气。
  李唯放下了筷子。
  “秦姗和你说什么了？”
  我立刻警铃大作。
  “你怎么知道我和秦姗联系了？你监听我了！”
  “很好猜的，西西，你昨晚就念叨林晚很可怜，我想你应该是要帮她，你能做的事情有限，最主要的就是利用舆论，你没有开直播，认识的媒体人也不多，大概率就只有秦姗了……”
  我眯起了眼睛。
  这个男人真是没劲透了。
  不过男人很有眼力见，看我不高兴了，就递来了水杯，换了个话题，
  “你们有什么思路，我来帮你参谋？”
  我接过水杯，喝了一口，见他的嘴唇也很干，又递到他嘴边，示意他也喝点水，
  “墙外开花墙里香，秦姗想通过I.L制造舆论，所以她建议我……联系景然。”
  “咳……”
  李唯被水呛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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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唯剧烈地咳了起来。
  我赶紧给他拍起后背，因为他的肺和支气管不好，我现在最怕听到他咳嗽，等他的气息完全平复，我才继续道，
  “你也觉得尴尬……是不是？”
  李唯没有说话，只是一味喝水。
  他是无话可说。
  因为当年那个帮李唯递新年舞会请柬给我的倒霉红娘，正是景然。
  说起来，景然还是我大一的舍友（帝大要求大一新生必须住校，当时她睡在我下铺），我们曾经非常要好，但因为李唯的破烂行为和我的愚蠢想法，后来我就和她疏远了，及至不再联系。
  The Press是传媒巨头，纸媒时代崛起，拥有多家报纸、杂志和独立电视台，景然接班后，又拓展了很多互联网业务，并致力于全球化，I.L平台就是其中之一。
  “一定要请她帮忙吗？”
  大约因为做过亏心事，李唯表现的格外心虚。
  可是就算不请人家帮忙，在知道真相后，我也想找机会向景然道歉（当年我曾很伤心地质问过景然），只是这段时间事情太多，我又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才一直拖着。
  “这个思路可以吗？如果不可以，我就先和景然道个歉，再想其他的办法……”
  无论如何，我总要和景然认真道歉，不能再拖下去了。
  李唯不置可否。
  我看着李唯躲开的眼睛，总觉得这家伙心虚的过于离谱了。
  “你不会……有什么事在瞒我吧？”
  “没有。”
  他倒是斩钉截铁，光速否认。
  这就更可疑了。
  于是我盯着他，果然在沉默了几秒钟后，他又开了口，
  “有件事……可能需要你知道。”
  “什么事？”
  难得看到李唯这么忸怩的模样，我好奇心大起，追问道。
  “景然她很多年前……向我告白过。”
  啊？
  这我确实没有想到。
  等等。
  看他这么忸怩，该不会他俩谈过吧？
  “那你答应她了？”
  “当然没有！我当时就拒绝了，后来私下也没见过面，但她和恣姐的关系很好，所以……”
  和李恣的关系很好的意思是……
  李唯这也太自恋了吧。
  “拜托，李局长，人家都结婚了，不要太自恋了好吗？”
  “她离婚了，就在我们离婚的那段时间，她也离婚了。”
  啊？
  这么巧的吗？
  我挠了挠头。
  可这也只能算是巧合吧，毕竟现在女性独立，离婚也很正常。
  “总之，我和你报备了，你不要再像之前怀疑我和夕姐那样想东想西就好。”
  说到怀疑夕姐，我也不由得心虚起来，决定就此打住，
  “好啦，你放心，这次我不会的，说正事吧，秦姗的思路可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