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什么，我就发会呆。”温杳轻笑道，有些敷衍，但也确实是实话。
  “可我感觉你好像不太开心，”
  “因为我这次考试真的考的很差，马上要中考了，我真开心不起来。”温杳尝试着把话题朝学习的方向引。
  温时远也确实被引了过去，他劝温杳：“阿杳，这学习吧，有时候，你给自己压力给太大了，学的太猛了，它就容易适得其反，相反，你要是用平常心去看待这件事，适当的学习，还真可能有意想不到的结果，所以你不要听大伯母说那些话，正常的学就可以了，不会考不上的。”
  温时远是从温杳以前的成绩分析的，温杳并没有告诉他这次她的成绩，她只是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学习的事过完年再想，现在过年呢，开心点。”温时远摸了摸温杳的头，温和道。
  “好。”温杳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眼睛却始终暗暗的，再不像从前那般明亮。
  温时远只以为是初三生对学习的过分在意，毕竟他初三的时候，成绩没考好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回到家，那都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许俞今年过年和往年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许俞的爷爷破天荒的给许俊蔚打了个电话，说让他带着几个孩子初五回去吃个饭，这倒是挺罕见的，自许俞有印象起，还从没和爷爷奶奶正经的吃过一顿饭。
  但因为许爷爷死活不肯让晏荞去，许俊蔚还是没忍住和他吵了起来，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双方都不高兴，许爷爷气的留下一句“那你们俩都别来了，看见你我就心烦，看见那个女的我更心烦，让孩子们自己过来”，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许俞，许念和许桉从小就没在许俊蔚和晏荞嘴里听到过一句关于爷爷的好话，让他们三个自己上门拜访爷爷，还真是个困难。
  许桉率先拒绝了：“我现在是关键时刻，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贵，我的时间不能浪费，我就不去了，姐，你带着阿俞去就行了。”
  “我难得回来一次，我以前好多朋友，同学都约我呢，我要是再拒绝，还让人家以为我上了个大学就不认以前的朋友了。”许念也拒绝道：“所以我初五准备和以前的几个朋友出去聚聚，桉桉，还是你和小鱼儿去吧，以你的成绩，多学一天，少学一天不会有影响的。”
  “其实我现在时间也挺宝贵的，既然你们俩都有事，那要不……我们都别去了，就和爷爷说，我们有事，时间调不开。”许俞建议道，他也不想去一个自己从小都没怎么见过的亲人家里吃饭。
  “那不行。”晏荞直接拒绝了他的建议：“他是你们的爷爷，他要你们回去吃饭，你们当然要去，什么事都不能耽误这件事，要不让你们那些叔叔伯伯知道，还以为我和你们爸爸不会教育孩子呢。”
  “妈，您为什么要在意别人说什么呢，他虽然是我们的爷爷，可他这些年从来没管过我们，对您和爸爸也是毫不掩饰的嫌弃，那我们还这么听他的话，显得我们多卑微啊。”许念反驳道。
  “就因为他嫌弃我和你爸爸，你才更要去，让他好好看看，他嫌弃的人教出来的孩子，一点都不比他最爱的人和他自己教出来的孩子差。”晏荞在这件事上很坚持。
  许俞叹口气：“妈，一个人是不是真心喜欢另一个人，和那个人优不优秀关系真的没那么大。”
  “你个孩子你懂什么？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事。”
  尽管许念，许桉和许俞都不想去，也不赞成晏荞的说法，但晏荞毕竟是妈妈，他们不能和她一直僵着。
  “算了算了，去就去吧，反正就是吃顿饭，还能掉层皮不成。”许念安慰自己也安慰许俞和许桉。
  许俞和许桉无奈一笑，也同意了。
  初五那天的许家，气氛即欢快，却又着些许尴尬。
  许念向来是个自来熟，她到许家不久和许湛聊了起来，两个人还莫名能聊的来，许俞向来是个不怕尴尬的，屋里的几个长辈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不失礼貌但也不多说，许桉就比较难受了，她坐在那，总感觉很拘谨，也很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许俞知道她的不自在，长辈们不问话的时候，他就一直和许桉说着话。
  “姐，你睡起来了呀。”许湛这一句话，把几个人的目光引到了楼梯上，是许岁。
  “对呀。”许岁从楼梯上走下来，坐到许奶奶身边。
  “你昨天值晚班，累了一晚上，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不多睡会？”许奶奶关心的问道。
  许岁今年上大四，这个寒假，她在一家三甲医院里实习，过年也不得闲。
  “没事，少睡几个小时不碍事。”许岁笑道：“而且我弟弟妹妹都来了，我这个做姐姐的，赖着不起算怎么回事。”
  “姐姐好。”许念，许桉和许俞三人依次向许岁问好道。
  “你们好。”许岁依次看过他们三个，她和他们见的不多，每次见面都能感觉到几分陌生。
  她最终将目光投向了许俞，想起之前晏荞自杀的事，再看着许俞如今的模样，从自己的专业出发，许岁心里顿时感觉有些不安。
  “小俞，马上中考了吧？”许岁问道。
  “对，六月考。”许俞回答道。
  许奶奶发现，许俞这个孩子，对谁都很客气，也很尊重，但似乎和谁又都有着距离感，都不亲，于是她忍不住问了一句：“小俞，你平常在学校和同学都相处的好吗？”
  “还可以。”
  “那在学校，没人欺负你吧？或者有没有人和你不和？”
  “没人欺负我，也没有人……”许俞停顿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也没有人和我不和。”
  许奶奶年事已高，捕捉力和敏锐力已经大不如从前，她并没有注意到许俞那一瞬间的停顿和犹豫，听到许俞说没有，她还放心了不少，笑着说了句“那就好”。
  “对了，我还给你们买了新年礼物呢，小俞，你跟我上去拿一下吧。”许岁站起来说道。
  “好。”许俞也没多想，就跟着许岁上了楼。
  第90章 爱与不爱
  许俞和许岁上楼后，许岁先让许俞进去自己的房间，然后关上了门。
  “姐，东西在哪呢？”许俞问道。
  “那个先不急。”许岁笑道：“姐想先和你说说话。”
  “有什么不能在楼下说的？”
  “一点隐私的话题。”许岁说着指了指沙发：“来，先坐。”
  “好。”出于礼貌，许俞乖乖的坐到了沙发上。
  “小俞，别紧张，姐姐就是想和你聊聊天，咱们姐弟两个说说话，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许岁回想着平常在医院里那些有经验的老医生看诊时说的话，然后把它说出来。
  许俞轻笑着点点头。
  “小俞，你这个年纪，已经到了人生中第一次情窦初开的年龄，你有心动的女孩了吗？”许岁问道。
  “没……”许俞原本是想说没有的，他怕许岁告诉别人，传来传去，再传进晏荞耳朵里，可抬头看许岁的那一刻，她的眼神好像要把他看穿一样。
  许俞突然想起来，许岁是学临床心理学的，许俞上小学时，许岁就参加了高考，按许爷爷对她的疼爱程度，她应该去读个金融学，然后毕业后直接回家继承家产，可她却偏偏要学个什么心理学，家里人说不过他，只好同意了，今年许岁刚好上大四，年前许俊蔚好像还说她考了京大的临床心理学研究生，笔试已经过了，就等过完年复试了。
  如果抛开许岁是他姐姐这层身份，那就等于现在坐在他对面的是个心理医生。
  这么想着，许俞放松了不少，但还是有着几分犹豫。
  “小俞，我向你保证，今天我们的聊天内容，你知我知，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许岁看出了许俞的犹豫，安慰道。
  许岁的再三承诺进一步打消了许俞的犹豫，他又想到之前晏荞自杀时许岁在知道后的第一时间就发消息安慰他，心里的那最后一点戒备也收了起来。
  “有，我已经有喜欢的女孩了。”
  许岁笑着点点头：“真好，我们小俞长大了。”
  “可她不喜欢我，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许俞低声道。
  “那你和她，是有缘无份了。”许岁轻声道。
  “是的，而且我们缘分……很浅。”许俞艰苦道：“姐，我不知道说出来你信不信，虽然我今年才十五岁，但我真的觉得，我以后都不会再喜欢其他人了。”
  “你这话可能说出来，可能别人都不会相信，但姐姐信，姐姐真的信。”许岁冲他点点头：“我也是在年少的时候，就认定了一个人一辈子，我今年二十二，距离我认识我的初恋，已经过去整整七年了，距离他离开我，也已经过去四年了，但我还是忘不了他，我到今天仍然觉得，这辈子，不会再有第二个男生能进我的心里了，所以你说这话，我完全是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