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骨头 第426节
作者:喜有匪      更新:2025-08-21 18:10      字数:2742
  所以芩书闲身上的伤便有了解说,是盛清时酒后打的人。
  江岸咬了咬牙根,后槽牙微微发疼。
  芩书闲:“他恨我,更恨我母亲,所以就想用这样的方式侮辱我。”
  她笑:“可是他竟然下不了手,可能他打心底里厌恶。”
  盛清时当时确实在房间待了几分钟,最后才走掉的。
  江岸顺着她的话往下接:“最后你发现事已至此,不如寻这个由头,找到我帮忙查你母亲的案子?”
  芩书闲内心好大的波澜涌动。
  她像是想承认,又怕承认,眼睛垂下去闭了闭,再次睁开。
  江岸看出她在挣扎。
  沉默良久,芩书闲咬着的唇蠕动松开,她仰起脸上的微笑,声线很是沙哑:“我知道我这么做很卑鄙,我也知道你肯定不会原谅这样的欺骗,所以我想……”
  “所以你当时就想拿自己的身体赎罪是吗?”
  “对。”
  她一口咬定。
  江岸看得好生心疼。
  他下意识想伸手过去抱抱她,最终也没抬得起胳膊,她跟阮绵不一样,跟任何他身边的女人都不同,她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很坚强,也轻易能碎掉。
  江岸发自内心的不想她碎掉。
  “芩书闲,那我问你,你凭什么觉得我就一定不会原谅你?”
  闻言,芩书闲不可置信的看向他,眼中的雾水都在那一刹那彻底停转了。
  江岸比先前在楼下时,脸色缓和得太多。
  没等她开口,他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以前确实是贪图你的身子,想着你这样的女人,我一定要想尽办法睡到手。”
  后来,江岸心里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尤其是当芩书闲回海港那一阵子。
  他左思右想,都觉得自己情绪不对。
  当时阮绵还幸灾乐祸的跟他说,他真的喜欢上人家了。
  那时候,江岸是有些可笑的,真正确认真心的时间节点,是她打电话给他求救。
  第485章 不借他的欢喜
  芩书闲不知道江岸在想什么。
  他说:“有个不好的消息。”
  “什么?”
  提声说话前,他视线下压,瞳孔被眼皮跟浓黑的睫毛掩住,江岸沉声道:“据我们目前调查得到的消息来看……你母亲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了。”
  周围彻底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芩书闲屏住呼吸,眼眶含泪,她给自己打气鼓劲,长长的深呼吸几口气。
  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扭头去抹眼泪。
  她弯起嘴角跟眼梢:“其实我心里早有准备。”
  失踪了半年多,音讯全无。
  母亲那般爱护她,由不得任何人碰她半分,若是她还活着,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回来跟她见一面,哪怕是见不得,也会找人通信的。
  深切的悲痛,慢慢的潜入她心脏,芩书闲捂着胸口好几秒。
  “盛清时怎样了?”
  江岸砸吧下唇:“被盛万松送去了国外,我去的时候晚了一步,没拦住人。”
  说完,他又深觉不对,反口问她:“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我怀疑是盛清时逼死我妈的。”
  三十年的母女,芩书闲最了解母亲的为人跟心思,母亲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软肋就是她。
  盛清时对她们母女怀恨多年,早就设想着各种计划铲除她们。
  她母亲能绕开所有的计划阴谋,唯独绕不开他拿自己威胁她。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江岸照实开口:“在燕州的郊区,我们查到你母亲失踪前开过的一辆车,是盛万松晋升那几年买的辆老款奥迪,你母亲出事之后,车被盛家拉去二手市场卖掉了。”
  有什么真相,仿佛在眼前逐渐的浮出水面。
  芩书闲闭上眼,泪如雨下。
  她满口的哽咽抽泣声:“怪我,怪我没早点带她离开。”
  那股心疼又再次涌上心头。
  江岸忍了又忍,终究是忍无可忍,他绕到对面坐下,单手扬起的掌心顿在半空,最后也没抚上芩书闲后背。
  转为抽出张纸巾递给她。
  沉默的交流或许更能触动灵魂,这一刻,芩书闲才真正的感受到,什么叫做所谓的:他什么都没说,但你知道他会护你周全。
  江岸也没有外界传的那般坏。
  他没有要她的身子,却又偏偏替她做了很多事。
  他或许不够温柔,却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伤害。
  “你也不用太过自责。”江岸说:“盛家关系网很复杂,连你母亲都无法挣脱,更别说是你。”
  江岸在酒店陪了芩书闲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八点,天一亮他就走了。
  芩书闲醒来时,房间已经没有男人的身影,心忽地似有什么空落一块。
  她原本是打算辞掉工作回海港的,万事俱备,最后给学校领导几句话劝说下来。
  母亲的案子一日不破,芩书闲也只好暂且的委身在此。
  看看时间,跟学校那边的假期也快到了。
  抽出下午的一部分时间,芩书闲约了詹敏去定海山庄吃饭。
  这顿饭不止简单的填饱肚子,一来她在燕州没什么朋友交际,需要个靠山,二是詹敏对她多加照顾,人情上她也该请人吃顿饭作为答谢。
  从小母亲就教育她,人情世故,礼尚往来,才能让人看得起你。
  虽说做不到像江岸那样挥金如土,一顿饭钱她还是付得起。
  新婚期的詹敏挂着两个大黑眼圈。
  赶到时,她还嘴里打着哈欠,眼袋都快拖到鼻尖了。
  上桌将手提包一放,詹敏拨弄两眼:“昨晚上江总没为难你什么吧?”
  “你好,两位。”
  芩书闲招呼下服务员,遂而才回眸跟对面的詹敏开口:“没有,不过这次的事情确实是我做得欠思考妥当,他为难我怪我也是无可厚非的。”
  詹敏砸吧砸吧嘴。
  话在口腔绕了一圈,才堪堪开口:“江总这个人吧,看着心狠手辣,其实心没那么坏。”
  “是,这点我看出来了。”
  有些人刚接触,你就觉得他不好处,江岸就是这种人,面神冷漠薄情。
  时间久了,你才能懂独属他这个人的浪漫。
  服务员端上桌两杯咖啡。
  詹敏抿一口:“这两天忙活婚事可给我累坏了。”
  芩书闲笑着,这还是这些天她难得的笑:“结婚是大事,可不得累着点,人生幸运的话就这么一次。”
  “芩小姐,你笑起来真好看,得多笑。”
  “你也别叫我芩小姐,叫我书闲吧!”
  詹敏伸上前夹菜的筷子顿住,半秒有余,才再次迈开动作,她隐晦含蓄的笑了笑:“我跟在江总身边做事,在外还是得尊称你一声芩小姐的。”
  也许大家都是在试探对方。
  芩书闲摆出姿态:“詹姐,这么说吧,我想跟你交个朋友。”
  醉翁之意不在这顿饭。
  帮她是归帮,那大多是在江岸的命令下,替江岸办事。
  私底下,两人关系上多少还是没到位的,詹敏不会私下帮她忙。
  詹敏听懂了这话的意思,她拿纸擦擦嘴,慢条斯理的开了口,问:“那你为什么觉得,我吃了这顿饭就一定会跟你做朋友呢?”
  说实话,江岸身边的女人她见多了。
  以前也不乏像芩书闲这样的,甚至是比她更漂亮,身材更好的。
  比比皆是。
  这些东西在底层来讲是稀缺的资源,但在上流阶层来说,美貌身材根本不值一提,值得一说的永远都是这个人本身的价值,可显然芩书闲不在这个行列当中。
  芩书闲也知道,她绝对不能拿江岸暂时的欢喜来做筹码。
  不会有人喜欢的。
  她唯有的便是真诚,一片赤诚之心。
  “我从没想过以一顿饭就能收买人心,我只是想在燕州站稳脚跟。”
  收买人心这样的字眼无疑是刺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