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也放低了，但是因为话很直接，路橙莹担心别人听到，所以直接在书桌了拿了一本书挡住了傅谨言的嘴，让他不得不挺停下来。
  路橙莹直接在草稿本上写字。
  路橙莹：【你声音小点，别人要听见了。】
  她推给他，傅谨言也在上面写。
  【反正今天你得给我一个准信，你要再用“我不想谈恋爱”或者“让我再想想”这个借口那你到时候就别怪我了。】
  路橙莹看完，一脸无措，她应该怎么办？
  教室人越来越多，他们这儿的位置比较偏，经过的人也少，再加上两个人成绩在班上都是前十，其他看到他们这儿，还以为两人是在讨论问题，但担心打扰到别人才把声音放轻。
  路橙莹坐回去，认真想了会儿，知道自己用同一个借口多了他已经不相信了，便回了他，下午放学以后好好聊聊，面对面地聊。
  傅谨言回复可以。
  但是不准再敷衍他。
  反正他今天就要一个答案。
  路橙莹真的头疼了。
  不想谈恋爱，但是想和他在一起。
  明明他穷追猛打，但是她就是不愿意说，躲他，不理他，或者直接拒绝。
  她也怕啊，她怕她说了以后，以后傅谨言就真的只当她是朋友。
  然后他又重新喜欢其他的女生，以后他再也不会耍小心机撩她，逗她，宠她。
  所以，她不想说，也不敢说。
  ——
  周一下午，全体教师开会，会比平时少上一节课。
  而且周一卫生打分比较严格，所以很多班级都会大扫除。
  校园，食堂，操场人少。
  路橙莹和傅谨去了操场，并排着走。
  傅谨言在等路橙莹开口。
  路橙莹低着头，想着怎么跟傅谨言说既不是拒绝又可以俩人还像以前一样在一起，一起吃午饭，晚饭，晚自习坐一起，周五一起回家。
  不会因为没在一起而破坏了他们之间的这一份感情。
  良久，路橙莹抬头看傅谨言，她的脸被西偏的霞光照着，泛着光，鼻子以上的地方看的不清晰，嘴唇涂了口红，很红。
  红唇在一张一合：
  “傅谨言，如果我没和你在一起，是不是以后你就不拿我当朋友了？”
  第35章
  傅谨言眉头一皱,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
  路橙莹：“………”
  她有说过吗？
  傅谨言走到路橙莹面前，目光紧紧地锁着她。
  路橙莹移开视线，傅谨言伸手把她的头转过来, 正对着他，“反正今天你得给我一个答案，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路橙莹甩开他的手，不耐烦地说：“傅谨言你好烦啊, 谈不谈恋爱还不是每天一起吃饭，周末一起回家吗？有区别吗？”
  “有。”傅谨言斩钉截铁地说。
  “不仅有, 还有很多。”
  路橙莹蹲下身去，抱着膝盖，头埋着，看不到脸，更看不到她此刻脸上的神情，只听到她闷闷的声音, 和着傍晚有些清凉的风，传进傅谨言耳朵里, “可是我不想谈啊。”
  傅谨言真的是搞不懂了, 说喜欢他，但是就是不和他谈，难道就这样暧昧一辈子吗？
  路橙莹把看到跑道上重合的身影, 小小的，清瘦的，便知道他也蹲着。她抬头看他, 看到他脸上的愁容, 眼里的希望，期待似乎也夹了一层淡淡的害怕, 痛苦。
  声音似乎被梗了一下，又低又哑，“那你想怎么做？你又想让我怎么做？”
  他怎么能这样？说的这般委屈，这般无助。
  路橙莹眼眶红了，她吸了吸鼻子，心里的顾虑，纠结全托盘而出，“我以前从来没想过在大学毕业以前谈恋爱，我想三十岁以后才结婚。在自己有了一定的经济能力，有了存款后，才去找一个，自己勉强喜欢，又有点喜欢自己的人，相处几年才结婚，可是…”
  路橙莹声音也哑了些，她伸手揉了下鼻子，继续道：“傅谨言，我还是害怕，我一想到谈恋爱了会走到结婚那一步就害怕，结婚不是一个人的事，不是我想什么时候结婚就什么时候结，现在我们已经高二了，再有一年就大学，大学毕业工作了，家里肯定会陆陆续续地催结婚，那时候就算再不想，也会慢慢地妥协，可是那时候我才二十二岁啊，我不想这么早结婚。”
  傅谨言蹲着，往前挪了一步，他伸手去牵住路橙莹的手，握在手里，就算是十月，骄阳似火，她的手还是那么冰冷，傅谨言轻轻地握在手里，像是给她捂手，“如果你不想，我们可以不结婚，我可以等你。你想什么时候结就什么时候，不想结也可以，我都可以，什么样都可以，只要余生，和我在一起的人是你就好。”
  路橙莹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她伸手打了傅谨言一拳，带着哭音，“既然你都这样想了，那你干嘛还一直逼我和你谈恋爱，害我天天担心的要死。我怕我拒绝你，你以后就不理我了，不拒绝，可是又不想谈恋爱。”
  路橙莹力气大，虽然算是娇嗔的一拳，傅谨言还是感到了一丝痛意。
  他不动声色地揉了下，转而把眸光转到路橙莹身上，“莹莹，你听过一句话吗？”
  路橙莹狠狠吸鼻子，手往口袋里掏了下，发现没带纸，傅谨言还在握着她的手，她干脆，头往前一伸，拉过傅谨言的手，鼻涕往他袖子上蹭，一次，两次。
  感觉舒服了，她才后知后觉地问：“什么话？”
  傅谨言低头看了眼带有湿意的袖子，“‘喜欢的歌，静静地听，喜欢的人，近近地看。’”
  “所以，即便和你确定了恋爱关系所相处的时间，所做的事依旧一样，但是心情却不同了。”
  其实原话是“喜欢的歌，静静地听，喜欢的人，远远地看。”
  但是傅谨言不傻，他要是不改编一下，那他不就白费力气了吗？
  这句话，听着好耳熟。
  路橙莹有听过这句话，但是想不起来了，反正印象还是有的。
  她绝对有听过。
  是的，她想起来了。
  路橙莹咽了咽口水，拆穿傅谨言：“这两句话，女生厕所，有一道门上也写了。”
  “上面写的是，喜欢的歌，静静地听，喜欢的人，远远地看。”
  说完，路橙莹问傅谨言，“不知道我有没有记错。”
  傅谨言：“………”
  尴尬了！
  傅谨言刻了咳，“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莹莹，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他眼里的期待太浓，路橙莹都不忍拒绝了，最主要的是，他刚才的那一段话。
  “只要余生和我在一起的人是你就好。”
  她担心的何曾仅仅是她刚才所说的那一点，她担心，现在所喜欢的男孩，不是余生的伴侣。
  她想要一个从一而终，仅仅一人，只爱一人的感情。
  从最初的心动，到最后的相濡以沫，都是那一人。
  路橙莹把手抽回来，咬了咬唇，像是在下决心，静默了两分钟。路橙莹终于开口：“那不如这样，我以后也不刻意躲着你。就大大方方的，我也不会和别的男生走很近，我会把握住那个距离，让你有安全感。能不能等高考完再公开，不能让别人讨论，也不能影响学习。”
  他也同样纠结，最后还是选择同意她的想法，“那你只能喜欢我，不能和别人走太近。如果你担心学习，以后我就多教你做题，做你的课外老师，绝对不耽误咱俩学习。”
  他想了半天，终于点头，“那别人要说我是你男朋友，可以承认吗？”
  她点头。
  他又再问：“那说你是我女朋友呢！”
  她想了想，也点头。
  于是傅谨言得寸进尺：“那我能直接说你是我女朋友吗？”
  路橙莹：“………”
  他嘀咕着，“那也没什么两样嘛。”
  ——
  说清了，确定了，傅谨言担心路橙莹饿了，带她去吃东西。
  路橙莹特意点了两份豆花汤。
  很平淡，白汤白水的，没有辣椒。
  路橙莹喜辣，只是吃不了麻而已，看到她点这么清淡的，问：“莹莹你怎么不吃辣椒了？你不是很喜欢吗？”
  路橙莹放好，回他：“给你降降火，你有点燥过头了。”
  傅谨言：“………”
  路橙莹自然不会吃这么清淡的，她去弄了一盘蘸水，有折耳根，有香葱，香菜。
  特别好吃。
  满满的一盘。
  足够两人的份了。
  确定了关系，傅谨言随时随地，随时随刻，都想和她亲密一点想从话里行间，都让别人知道，这是他女朋友。
  所以他伸了筷子过去，也想吃一点……
  折耳根。
  可是他筷子还没碰到就被路橙莹用筷子夹住他的筷子了，“不准吃，你要降火。”
  傅谨言委屈巴巴地看着路橙莹，“莹莹，你怎么对你未来男朋友这么凶。”
  路橙莹：“………”他能不能闭嘴啊。
  ——
  吃完饭回到教室，傅谨言就把作业收拾好，站在路橙莹身侧，“莹莹，你坐邱亦暖的位置，我坐你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