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作者:
纸灯笼 更新:2025-07-26 06:39 字数:3154
——【虽然有过交叉,但你们注定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不是才答应帮我对付韩光晔?你现在说这话是站到了他那边?你这背叛也太快太突然了吧!”
“韩光晔,我管他去——”傅彬深呼吸,才能强压住内心滚动的熔岩,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心血,竟是全为凌渊做了嫁衣!”,傅彬整个胸腔里的血都要喷将而出:
“我会帮你对付一切你讨厌的人,我只想求你别再折磨自己。”
“你觉得我囚禁凌渊,是在折磨我自己?”
“是,他不爱您,您这样只会得到痛苦。”
屈景烁“哼”地冷笑一声。
“放他走吧。”
让他滚吧。
傅彬执着屈景烁的手,因为这个单膝跪地的姿势,他仰望的时候几乎带了一种近似于虔诚的感觉:“放他远远地离开,让时间救您,也救他。”
让他滚,滚得越远越好,让时间杀死你梦里的他,换成本该出现的。
“你改邪归正了以后一点也不可爱。”
“放他走吧。”傅彬含着一汪子血,咬牙切齿地“改邪归正”。
然而屈景烁执迷不悟:“不。”
傅彬单手在背后。
待傅彬离开了自己办公室,屈景烁眼风一扫。
地毯深色图案上有簇绒毛微微发湿,像是刚淋过些许淅沥沥的液滴。
……
就在改邪归正的傅彬,忍无可忍他对凌渊的囚禁,第二次委婉以“不再帮助对付韩氏”为筹威胁他,要为凌渊换取自由时,凌渊自己走了。
之所以用走,而非逃,是屈景烁一次中午开会完调出监控,发现就在监控前方无比显眼的地方,摆着信封。
回到家的他拆开,看见了凌渊手写的长信。
比起发讯息,在郑重交代什么事的时候,凌渊好像更喜欢这种古旧的交流方式。
其实他也更喜欢收到信。
总觉得,这种带着古意的交流方式更有温度一点。
字迹比那次给他送血坠子时的潦草,光看字都能看出主人状态很差。
尽管如此,凌渊还是尽可能把事情向他讲得清清楚楚。快速翻到最后,他发现凌渊还留了紧急时刻能见面的地址。
他又翻到第一页。
最前面大半页是关于凌渊所修的武学的,他看不太懂,只挑关键词看。
看完,明白这是剧情到凌渊最重要、也是最后一次突破的关键节点了。
凌渊在信中告诉他,此间状态很易失控,若是留在他家中,一不小心就可能伤到他;即便没有伤人,毁坏他的财物也很不好,“上次弄坏你的地毯,已经很对不起……”说明紧急离开的原因,凌渊又告诉他,若有商界上的问题,可以联系他新出炉的“表叔”司野;有人身安全问题,凌渊说,给他“留了人”。
屈景烁细细看完后面能看懂的部分,最后收好了信。
明明,自己是个拿他养兄生命安全,威胁他就范的坏蛋,为什么,留下这样一封信。
异常不止于此。
白天,凌渊受着他的监控,同时给他送调理身体的营养餐,晚上,凌渊被他逼着陪睡,同时给他调理身体不舒服的地方,今日这小子急着破境,还留一封家书似的厚信,把钱财和他的安全问题都考虑了个遍。样本里,“凌渊”日夜跟反派斗争得头破血流,到了他这,凌渊别说是跟他斗争,简直是,对他这个坏蛋……
屈景烁是在恋爱方面比较空白。
但空白不等于白痴。
从凌渊对他这坏蛋的“偏心”,他不可能什么也看不出来。
可他不得不走倒数第二个剧情。
他要去妨碍凌渊最关键的突破。
——因为“反派”觉得“凌渊”更强,会变得更不好控制、说不定兄长也威胁不到,所以“反派”打算在“凌渊”突破前全力一搏。
系统给的样本里,“反派”依然用兄长的生命威胁,逼“凌渊”突破前也带上自己,本意是用“我连生死都不顾陪你度过难关”感动“凌渊”。
可谁知,当“反派”去了司家,大开眼界的同时,一个偶然的机会,“反派”听闻有一灵物,对司家人的作用等同于月老红线。一旦给司姓的人吃了,就能让其钟情自己。“反派”窃取灵物又伺“凌渊”意识不清时欲给“凌渊”喂下,此举险些害“凌渊”走火入魔。
好在主角就是主角,“凌渊”关键时刻发觉不对,最后还是成功破境。
破境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反派”一掌劈得半死。
“我得想法子,提醒他不能吃。”屈景烁原本是没有这担心的。
可在这段强取豪夺的时光之后,他有了。
想想参演过的那么多剧里,再英明神武的正道大侠一旦偏心上邪教妖人,就会智商骤降,然后离领盒饭不远了。
第31章 早点把凌渊除了,这个再……
司家位于停云山山脚的温泉别院。
天有些阴, 但不影响司晨的好心情。前院有一条石板小径直通后院,司晨一路分花拂柳,把后头的随侍统统甩开老远, 越走越快。
满脑子都是那张绝俊绝丽的面容, 那个如梨花如皎月般温柔可怜的人, 越接近后院的弦音, 他越是雀跃焦急,心如鼓擂。
起初, 被亲哥哥司慈打发来“探探”这个单恋凌渊, 还挟恩追到司家的不要脸的男人时,他当着哥哥的面沉了脸不说,回自己房还摔了好些古玩。
凌渊那个没见过世面的野小子都看不上的,能是什么货色?
听说还很老——他自个儿十八、凌渊十九,而这个男人,却都二十六七了!
等强忍着恶心和不屑,以学业压力大需要泡温泉放松为名也来了这别院,初见了那个痴心凌渊的男人时,司晨第一反应是:
凌渊恋丑啊。
从长达半分钟的呆愣里回神, 他又想,也不一定是恋丑癖,或许这个小公司——恒顺固然是它那一片儿的龙头,可在他们司家面前, 资产规模只有司家零头,甚至零头都还差点——的总裁, 虽美得让人眼晕,但性格暴躁。
短短几天的相处,又把第二轮预设推了个天翻地覆, 一起被搅得翻天覆地的,还有司晨一颗刚刚成年的心。他想不通这么美丽而温柔的人,凌渊为什么会不喜欢、为什么能不喜欢?
要不是凌渊的不喜欢,他最开始也不会存了轻视!
出场也不会那么草率!
造型造型没做,熬夜的黑眼圈还挂在脸上,就来见了这个,他想从“不要”的凌渊那里接到自己怀中的人。
“全怪那个该死的凌渊!”打见第一面后,司晨就时常边望着这个目标发呆边想:“但是,居然有这样的钢铁般的意志,凌渊做什么都会成功的,不怪哥哥把他视为大敌。”
到临了目标,司晨反而跑不动了。他放缓脚步,欣赏这一幕。
凤凰口中衔垂的珍珠辉映着皎白的侧脸,手指在青色的丝弦上如将凝而欲流的霜枝,指甲是枝头含艳的花苞。
美则美矣,可这曲子太哀伤,他不喜欢。
尤其想到其中缘由。
“景烁哥哥。”
水榭里那个拨弄凤首箜篌的男人闻声抬首。
一转脸,露出笑容:
“小晨?”
什么“人面桃花相映红”,这四月里的桃花,根本不及这男人笑靥半分。
“这个点,不该在上剑术课吗?”
“老师有事,放假半天来看你。”
司晨三步作两步来到水榭里,坐在屈景烁旁边。
似刚泡完药汤,屈景烁一身雪白浴衣,头发还带着些许水汽。
知道自己不该看,但眼睛不听使唤,盯着领口之间如泛着荷瓣色泽的胸,司晨暗暗深呼吸。
分明自己也是常泡家中药浴,该是惯闻这气味的,却觉得对方身上的格外香格外诱人。
“你的皮肤这两天还犯痒吗?”
屈景烁是以调理体质兼治疗皮肤病的名义,被司野安排在这处温泉别院的。
对司家声称,他只是司野的“表侄”,这么做是因为司家太多人或明或暗针对凌渊,若直接说他是凌渊的什么人,访客或许会多到他厌烦。
当然,屈景烁心底是巴不得多点人来打扰,快点给他提供关于那灵药的信息,帮他走剧情。
“好多了,多谢你的关心。司家,真是什么东西都不凡。温泉药汤,别院的一草一木,还有人,”屈景烁先是笑,渐渐地,笑容变得不稳定,有忧愁在他如蒙雾气的眼中一闪,“也一个比一个有灵气,一个个都不凡。”
司晨本还记得哥哥交代要“循序渐进、慢慢做出怜悯之态、提起药方时要装作说漏嘴、免他起疑”,可这会儿见了美人蹙眉,满怀忧思的模样,顿把什么叮嘱连同哥哥一起忘到九霄云外:“不就是区区一个凌渊?我有办法!”
早点把凌渊搞死,这个再没对象可以单恋的小寡妇、呸,既然是单恋,那怎么能算凌渊的?这个再没靠山护着的小总裁,就只能早点落入自己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