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摆烂,摆烂!!! 第1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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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云之初 更新:2025-07-26 06:32 字数:3205
贤妃:“……”
贤妃这时候其实也没想过复制她的成功。
她现在只关心一件事:怎么叫大公主打消这不切实际的鸡娘之梦?
她记得皇长子平日里天马行空的想法更多,想一出是一出的。
关键时刻,德妃一点也不藏私,热情洋溢地跟她分享了自己的教育方法:“孩子不听话,你就打他啊——打两顿就老实了!”
还特别细致地说:“可以用柳条,或者别的比较柔韧的树枝,也可以用鸡毛掸子,记得打屁股,那里肉多,不会伤到身体……”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之前还让人搞了一个苦胆,他不听话,我就让他含苦胆!”
贤妃:“……”
朱皇后:“……”
两人听得暗暗扶额,默不作声地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想:皇长子其实也怪不容易的……
……
出宫上学的路上,大公主还在跟弟弟和小时女官抱怨呢:“我阿娘懒懒的,我督促她读书,她不仅不肯,还威胁要打我!”
阮仁燧:“……”
小时女官:“……”
他们俩默不作声地对视了一眼,同样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想:贤妃娘娘其实也怪不容易的……
……
阮仁燧和大公主入学之后的第一个休沐日,圣上提前两天使人去知会披香殿,后天打算带着孩子出宫一趟。
德妃听了眼珠一转,像只有点狡猾但是又不怎么聪明的漂亮狐狸似的,问:“是只带着岁岁吗?”
崇勋殿来送信的内侍听了就笑着说:“两位殿下都带着。”
德妃稍觉遗憾,这才问:“是干什么去?”
回答说:“陛下预备着出宫去探望王娘娘,想着先前降福节的时候王娘娘见过皇长子殿下,很喜欢他,这回就打算带上两位小殿下一起去王娘娘府上坐一坐……”
“原来如此。”德妃了然地应了一声,赶紧叫人准备礼物,明天叫孩子一起给带过去。
这种时候宁可多礼,也不能疏忽。
又叮嘱儿子:“到时候见了王娘娘,要礼貌一些,主动过去问好,知道吗?”
阮仁燧乖乖地应了声:“好。”
他还挺喜欢温柔可亲的王娘娘的。
只是同时略有点恻然地想:这位王娘娘的寿数,好像也不算特别长啊。
因为他对于王娘娘并没有很深刻的认识,这说明她大概率没几年就要亡故了……
……
这趟出行还有个小插曲。
消息送到九华殿去,贤妃倒是应了,然而等大公主回来之后知道,立马就着急了。
“不行的,休沐那天我有事情,正经事!”
她特别认真地跟母亲说:“我都跟明娘约好了,那天去她家里边吃金银腿蹄,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怕母亲不支持自己,大公主还特意加重语气,郑重阐明了一点:“明娘早早就跟我说定了,她约的比阿耶要早!”
贤妃听得有点犯难:“那天是休沐日,你阿耶又是去拜会长辈,仁燧去,你不去,总归不是那么回事……”
不去吧,似乎是对待长辈失了恭敬。
可要是去了,小孩儿之间的约定,也是很要紧的事情啊!
大公主左思右想,专程跑去崇勋殿跟她阿耶商量:“阿耶,我休沐日那天有事——有大事!”
“能不能提前一天,我跟岁岁请两节课的假,午后跟你一起去拜见王娘娘?”
她很认真地跟圣上打商量,说:“我们可以在那儿吃晚饭,同样也可以待很长的时间!”
圣上略微思忖了一下,这两日朝政并不很忙,午后完全挤得出时间来,便也就笑着应了。
大公主实在松了口气!
如是等到了休沐日前一天,小时女官提前去给两个孩子请了假,领着他们回宫去跟圣上碰头,收拾齐整之后,一道出发,往王娘娘居住的府邸去了。
阮仁燧前世同王娘娘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太大的交际。
至少在他的记忆里,王娘娘并不是一个十分鲜明的形象。
只是现下回头再看,心里边儿的感触便截然不同了。
他心想:或许可以悄悄跟阿耶说一声,请公孙太太来给王娘娘瞧瞧?
话说公孙太太真是好强啊——前前后后改变了好多人的命运!
捎带着表扬一下同样很棒的岁岁,嘿嘿!
因为这点思忖与感触,一大两小三个人一起乘坐马车出宫的时候,大公主像只快活的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着,阮仁燧倒是显得有点沉默寡言了。
圣上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舒服?”
阮仁燧赶忙摇头:“没有没有。”
他揉了揉眼睛,给自己找补:“就是起得太早了,有点困。”
圣上就把他抱到自己膝上来,叫他趴在自己身上:“睡会儿吧,路上还得有段时间呢。”
他衣袍上有种淡淡的熏香气息,很好闻。
阮仁燧起初真不怎么困的,结果在圣上身上趴了会儿,居然真的睡着了。
等到了王娘娘府外,圣上轻轻晃了晃他,把他叫醒:“岁岁,起来吧?我们到了。”
阮仁燧迷迷瞪瞪地睁开眼。
紧接着,就见圣上眼神里闪过了一点讶异,紧接着又笑了。
阮仁燧还在迷糊呢:“我怎么啦?”
圣上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说:“没事儿。”
大公主探头过去瞅了一眼,像个漏了气的气球似的,噗嗤噗嗤地开始笑。
这下子阮仁燧察觉到不对劲儿了:“到底是怎么了?”
结果圣上和大公主都没跟他说。
一直到了王娘娘面前去,她一瞧见这胖小子的脸就乐了:“怎么搞的,腮帮子上还给印上了宝相花纹?”
再一瞧圣上穿的衣袍,也就明白了,当下笑着跟保母们指了指里间:“领着他去睡会儿吧,这么小的孩子,天气又热,正是觉多的时候呢。”
又问大公主:“殿下要不要去睡一会儿?”
大公主先是摇头,而后又很认真地说:“您管我叫仁佑就成。”
阮仁燧也很不好意思,赶紧说:“我一点都不困!”
王娘娘“嗐”了一声,态度头一回强硬起来了:“到了我这儿,就得听我的,去睡觉!”
到了把他弄到里间榻上去了。
阮仁燧起初真不想睡的,只是躺着躺着,最后稀里糊涂地睡着了。
后来德妃知道了简直要气死:“怎么着,我是后娘,没叫你睡饱觉?”
阮仁燧自知理亏,就老老实实地听着。
德妃又瞧见他怀里还抱着一只紫檀木盒,问他:“这装的什么呀?”
阮仁燧就把里头的东西摸出来给她看:“王娘娘之前说要送给我和大姐姐的蛋壳画!”
其实是很简单的东西,青白色的鸭蛋煮熟掏空,重新密封起来,打磨得近乎光洁,而后在上边作画……
不是墨画,而是五彩斑斓的彩画。
大公主得了一套十二生肖,阮仁燧得了一套十二花神。
单说东西本身,其实并不值什么钱。
难得的是在上边画画的人是先帝,再加上这位作者,这东西一下子可就价值千金了。
德妃实在给惊了一下:“这么贵重的东西……”
她不无唏嘘:“王娘娘也真是舍得。”
这一套十二花神拿到外边去,十万两也能赚得!
事实上,但凡有点远见在,就不会把这东西拿出去卖,这是能传家的东西!
圣上当时也说呢:“他们两个小孩子懂什么?您留在身边,多少是个念想。”
王娘娘轻叹口气,摇头说:“东西是死的,可我是活的不是?这东西留在我手里,是糟蹋了,来日无非带着到地下去,还是给这两个孩子吧。”
她神情柔和,目光慈爱:“先帝要是知道这两套蛋壳画最后给了他的两个孙辈儿,也会高兴的。”
王娘娘的侄子在旁边也说:“先帝留下的东西最终给了两位皇嗣,何尝不也是一种圆满?”
圣上最后也就应了,又叫两个孩子来给王娘娘磕头。
王娘娘摇头笑道:“陛下这么做,就是故意要折煞我了。”最后也没有领受。
圣上这个人,其实很有点“爱之欲之生,恶之欲之死”的意思,因为敬重王娘娘,所以捎带着高看王郎一眼,和颜悦色地跟他说话,临别前,还特意勉励了他几句。
王郎敬慕不已地谢恩,最后送了圣上一行人离开,又折返回去给王娘娘请安,说:“姑母,圣上与两位殿下都已经离开了,您累了一日,也是辛苦,赶紧歇着吧。”
王娘娘瞧着自己已经长成了成年人的侄子,神色稍显忧虑,顿了顿,才说:“没生我的气吧?那两套蛋壳画,叫我送出去了……”
王郎听得不安,赶忙跪地道:“姑母这么说,真是叫侄儿惶恐!那本就是您的东西,自然该由您来全权做主处置的!”
王娘娘叫他起来。
王郎跪地不起,哽咽道:“姑母,侄儿也不知道是做错了什么,您怎么会这么想我呢?”
王娘娘就过去扶他,好歹给拉起来了。
她神色讪讪,有些窘迫,还有些伤怀:“我老了,人一老了,就会糊涂,孩子,你别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