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祖归宗后前夫火葬场了 第45节
作者:不配南      更新:2025-07-26 06:28      字数:2941
  主动搜身是配合。
  可被动搜身却是屈辱。
  孔春咬牙摇着头,一面哭一面退,就在许之珠即将触到的她的衣角,栾辛欲上前阻止时……
  “阿春是我请来的贵宾。”
  “我看今日谁敢动她!”
  许之蘅由门外快步踏了进来,一把抓住许之珠的手,将其狠狠甩了出去。
  许之珠被这股力道带得脚底踉跄,得亏娟姨娘眼急手快上前搀扶,才没有摔倒。
  “许之蘅,我这可都是为了许家着想!公主失玉,此事非同小可,若是寻不出来,那今日通家都得丢人!”
  许之珠扯着脖子,咬牙切齿道。
  “究竟是为许家着想,还是为泄私愤,你自己心里清楚!且就算今日这及笄礼毁了,我也不能再让阿春受半分委屈。”
  许之蘅掐着巾帕,仔细拭去孔春脸上的泪痕。
  许之蘅扭头,对栾辛语意坚决道。
  “栾大人,我要报官。”
  “公主丢玉未有多久,那赃物必然还在府中,还请你调派人手,将各处出口通通堵住,不准任何人出入,今日就算将整个首辅府掘地三尺,也非得将公主的玉寻回来不可。”
  娟姨娘闻言愈发着急,“大姑娘这是疯魔了?区区块玉都寻不出来,竟还要惊动官差,这不是让旁人看咱许家内宅笑话么?我们都在想办法如何捂下此事,你倒好,竟还想闹得人尽皆知。”
  许之蘅冷哼一声,“让旁人看笑话,总比平白冤枉人好。我也并非偏袒,可若当真要闹到搜身的地步,那便不能只搜阿春,那些去过可疑之处的女眷们,有一个算一个,通通一起搜!”
  这话音刚落。
  许之蘅倏忽就听见耳旁似有似无的,传来个异常熟悉的哼笑声。
  确是谢昭珩由屏风后发出来的。
  他笑她傻。
  笑她就算当了贵女,行事也还如以往那般莽撞、不知分寸,遇事不懂得蛰伏,只一味想要解气。
  “你在说什么痴话?你可知那些高门贵妇,寻常人家想请都请不到,今日登门已是赏脸了,你却要去对她们搜身?天爷啊……你这做派,不如还是回乡争那几亩地去吧。”
  许之珠被气得有些头脑发昏。
  许之蘅自然也知这不是上策。
  可她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不这么办,难道当真要眼睁睁看着她们对孔春搜身么?
  栾辛在旁眼观鼻鼻观心,
  “还请诸位夫人小姐,速速给出个决断出来,在下也方便行事,若再耽搁就久了,只怕愈发不好同公主殿下交代。”
  空气骤停。
  落针可闻。
  孔春不愿让好友为难,正预备站出来配合搜身时……此时只听到门外传来阵急促的脚步声,红绡夺门而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双手奉上前一物。
  只见那丝帕中裹着的,正是那块红翡玉佩。
  “大姑娘,这玉找着了,是晋王殿下的人在锦鲤池里头寻到的,想必是有人想要昧下这玉,可眼见迟迟还未开宴,咂摸出不对劲儿来,便趁机将它丢落到了锦鲤池中。”
  孔春终于有了可以伸冤之处,她掀起湿润的眼睫,“都说我没见过那玉,且我也没有去过锦鲤池那处……不关我的事。”
  “这我倒是可为孔姑娘做证。”
  栾辛附和了声。
  锦鲤池那处人来人往的,也实在没法在查那贼人究竟是谁,好在玉已经寻回来了,娟姨娘如释重负,立马拿着此物向公主交差去了。
  许之珠撇撇嘴,也随即离开。
  许之蘅顾不上同她们追究,只先将孔春揽在怀中,摩挲着她的肩头,自责不已,“阿春,对不起,都怪我思不周,没有看顾好你。”
  孔春摇摇头,她擦擦脸上的泪痕,“事出突然,岂能怪得了你?且她们也没能将我如何,我没事儿的。前头马上就要开席,伯母必得寻你,你快快去支应着,莫要在那么多人面前失了礼数。”
  孔春一面说,一面推她离开。
  许之蘅也知不能再耽搁下去,便留下红绡在旁支应着,脚步匆匆往前院去了。
  此事解决得倒也迅速。
  除这间横厅中的人以外,没被人晓得。
  孔春是与兄长一同赴宴的,未免让他担心,她须得立即赶回去,可心里那股子委屈,并非是一时半会儿能消散的。
  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掉。
  怎么忍都忍不住。
  此时。
  身前递上块巾帕来。
  那是块素白的帕子,用料极好,只帕边缝了圈细细的银线。
  孔春想也不想就顺手接过,直到将巾帕被泪痕洇出痕迹,她才反应过来,呆呆望向递给她帕子那人……
  竟是栾辛。
  这人竟还没走。
  定是特意留下来看她笑话的。
  ——
  屏风后。
  待人尽数离开。
  明月公主才由婢女手中接过玉翡,亲自佩戴在腰襟上。
  谢月戴着华丽护甲的指尖,将那块绯玉摩挲几下,想起方才发生的事儿,不由饶有兴致道了句。
  “这许大姑娘……倒是个不走寻常路的,身上有几分不管不顾的疯魔劲儿,她那法子虽说简单粗暴了些,却也是最有效的。”
  “皇姐委实抬举她了。”
  “不过就是病急乱投医的昏招罢了。”
  谢昭珩低头吮了口茶水。
  谢月眯眼望着他,由其中咂摸出几分迥异来。
  “你向来铁石心肠,很少揽这种闲事的,今日怎出手了?莫非是方才看不过眼,生了怜香惜玉之心,看上方才那个受冤女子了?”
  谢昭珩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个傻子。
  “皇姐这怀胎怀得,估计脑子也怀坏了。此玉乃是母妃遗物,我上心些难道不该么?”
  谢月已经习惯他的出言不逊,倒也不生气,只道,“最好是如此。你可是有婚约的人,我得替容婉将你看紧些,没得等她省亲回京,你移情别恋上其他姑娘了。”
  谢昭珩笑笑。
  “皇姐委实多虑。”
  “且你信不信,容婉巴不得如此。”
  ——
  另头。
  许之蘅将将由那横厅中出来,才快步走出长廊,就见许曼满面焦急迎上前来,关切问道,“如何?事情解决了么?阿春无事吧?”
  许之蘅立即握住她的手,满面感激,“曼姑姐儿,今日真真多谢有你,若无你及时通风报信,只怕这事不能善了,阿春她现下已无事了。”
  “阿春也是我的朋友,所以无需言谢,你放心,我方才就守在此处,没有让任何闲杂人等靠近,旁人不知此事,阿春的名声不会因此有损的。”
  “你是今日的及笄宴的主人公,前头正等着你开席呢,快去吧。”
  许之蘅闻言点点头。
  眼见四面无人,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不规矩,捞起裙摆就向前一溜小跑而去,好在她脚程足够快,将将赶上开宴时间,并未让宾客们多等。
  过了不多会儿。
  平复好心情的孔春也回来了。
  不过旁人都忙着应酬,并无人察觉她的异样,倒是孔立诚看出妹妹神色有些不对,不由多问了句。
  “方才你去哪里了?我在庭院中四处都寻不到你,眼睛怎么红着?莫不是方才谁欺负你了?”
  孔春不想多事。
  且既然事态已经平息,再同孔立诚说也是无益,所以她只摇摇头,“方才与曼姐儿在后头说话,所以耽搁了,我眼睛红着么?估计是方才风迷了眼,我用力揉了两下。”
  这个小插曲,就在众人瞧不见的暗潮中,迅速化解消弭,就好似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众人的眸光都落在许之蘅上。
  包括今日来赴宴的曹安。
  他坐在席上,眼睁睁看着昔日青梅,由最初粗粝蛮辣的模样,变成如今光彩动人,仪态万千的贵女。
  这种滋味怎么说呢。
  就像是颗本来只有他瞧见的蒙尘璞玉,忽然被这世间手艺最精巧的工匠,雕琢成最完美的样子,示于众目睽睽之下。
  眼过之处,尽是男宾们或欣赏或垂涎的目光。
  耳中听到的,大多都是溢美之词,以及极少数女眷们的嫉妒之言。
  曹安忽就很想将她再藏起来。
  让旁人再也无法窥视半分。
  尤其是她那个该死的,威势擎天的前夫!
  他着实后悔。
  后悔为何当时没有忤逆父母,直接将她娶入家门,若当时这么做了,他如今就是首辅的嫡长女婿,有了这重身份,无疑于直上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