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流淌余有绝望，他知道的，没有人会帮他的，大家都会明哲保身，不会帮他一个被驱逐在a－4区的报废品……
  就在这时，重物落地，车厢微微震动一下。
  殴打他的电棍停止了。
  第128章 怪物之王3
  车厢里没有生气的人类，见到这副场景都愣了。
  肥肉堆积的组长四脚朝天，半天都没从地上爬起来。
  等他看到敢踹他的人，是位乳臭未干的生面孔，鼻孔愤怒张合，喘着粗气。
  “找死。”
  他啐了一口，捡起滚落在地上的电棍，爬起来欲要电死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笨重坦克的身体看起来极为唬人，在唐姜没眼里也不过是纸老虎。
  他站在原地没动，组长每逼近一步就被唐姜没手臂细绵棉挡住，清脆的打击声连绵不绝。
  挥下来的电棍手腕，蓝色电条闪浮。
  飞扬头发触碰近了，被焦着了半点。
  唐姜没黑眸毫无波澜，反砍他的手腕。
  组长痛叫一声，手心脱力，电棍从他手里脱落。
  在坠落在地上之前，唐姜没抢先一步，握住半空中有隔绝材料的电棍柄部。
  抢过电棍后，他看了眼还在发出电流的电棍，再看向一脸惊慌的组长。
  他慢慢问：“想电我是吗？”
  电棍砸落，组长抽搐着，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打了两三棍，他就摔倒在地，鼻涕眼泪乱流，痛得张口叫哥求饶，好不凄惨。
  运输车的巡逻人员听到动静，赶来阻止这里的躁动。
  “你造反了不成？！”
  看着他胸口的工号，更是匪夷所思。
  “一个新人，还敢殴打你们组长？！”
  “我想打就打。”
  他扔下电棍，好巧不巧又砸在半死不活的组长头上，又是一阵痛苦的抽搐。
  巡逻人员指着他，似乎有话要骂。
  他看出这小子就是故意的。
  可思量一番，觉得不对劲，来到研究所的清洁工谁不是抖如筛糠。
  他这么猖狂背后莫非是是有后台？
  不确定之下，巡逻人员只好先叫人带走两眼翻白，电的不省人事组长抬起去医治。
  “看什么看，都滚回位置上去！”
  教训手下员工是组长分内的事，得由内部自行处理。
  他们只需维持运输车的治安，用不着插手招惹麻烦。
  何况，新人是卖给研究所的资产，他们需要确保无误的送到基地。
  “谢谢你……”
  事情解决了，安然无恙的唐姜没坐回属于他的位置。
  车厢受管控，依然保持寂静，窗外灰蒙蒙，也不知道行驶何方。
  同座红毛不知道何时坐在了位置上，怯弱地睁着眼睛直直望他，蚊蝇般声音道谢。
  唐姜没看了眼灰扑扑的他。
  组长能专人医治，可他无人问津，承受着疼痛蜷缩在座位上。
  “你没事吧？”
  “没事……”红毛不善言辞，声音不细听也听不出在说什么。
  说完后，他就手忙脚乱擦拭着不受控制喷涌而出的泪水。
  他怕人误会他爱哭，连忙解释，“我只是第一次见有人帮助了我，还关心我，有点控制不住。”
  唐姜没：“哦。”
  红毛眼巴巴望着他，像是望见属于自己的救世主。
  他没有想到，真的有一天有人会像幻想里的场景，站出来救他于水火。
  作为被驱逐到其它局域的报废品，谁都不待见他，也没有人把他的命当命。
  他们只想快点他这个烫手山芋弄死，不然占著名额，没办法索要新人。
  唐姜没感受到他略微炽热的目光，命令道：“把头转过去，别看我。”
  “对不起。”
  红毛像是被老师训斥的乖学生，低下脑袋。
  “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他犹豫一会儿，很抱歉，也很愧疚小声说，“你为了我得罪了组长，会死的很惨的。”
  “组长有权安排我们去哪个局域进行哪份任务，他肯定会把你派去最危险的地方，让你去死的……”
  “就他？”
  “到时候，你和我换班吧，这本来都是我的错，要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
  红毛说着，新的一轮眼泪就要流出了。
  “无所谓。”唐姜没表情没有什么太大变化，口吻却十不屑，“不是我死就是他死。”
  他看红毛还在流眼泪，这个爱哭鬼。
  摸摸兜里，找出颗包装简陋的葡萄糖扔给他。
  “别哭了。”
  “谢谢。”小红看到手心里的糖果，眼泪流的眼泪更急湍了。
  来到研究所快两年，他都怪忘记糖果的味道。
  他捧着价值连城的宝物般，小心翼翼拆开包装纸，将糖果吃进嘴里。
  “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甜、这么好吃的东西。”
  声音哽咽。
  为了不让同事为了这点小事感动得不能自我，唐姜没询问起关于研究所的事，从刚才的零星对话中，他听出红毛似乎来自其它局域，是名老员工。
  感觉很像关键npc的样子。
  红毛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知无不言：“我之前是a－1区的清洁员，那里是比较安全的局域。起初，我的生活和招聘信息写得一模一样，按部就班的工作就好，收拾实验室的器皿器材，打扫研究员宿舍的卫生，干些整理的活……”
  “即便时不时听到古怪的声音，清洁时看到像剁碎的血肉蠕动的东西，他们会会呵斥我们，说是错觉，不要胡思乱想。”
  “直到有一天，我们那一层清洁工被他们安排去a－1深处的实验室内打扫。”
  “那里灯光通明，室内很干净，一尘不染，除中间玻璃罩住的培养皿，这里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有白茫茫的灯光。”
  他开始抽噎，蕴含着头皮发麻的恐惧，“等到有人像块发霉的霉菌死后，我们才发现那个培养皿藏着一团黑色的雾体，仿若一块青灰色的菌丝。”
  “它爬行的地方都会留下腐蚀性的斑点……”
  “你知道吗？它会动，它打破了玻璃罩，把很多人都污染了。实验室被人反锁，我们怎么也逃不出去，我亲眼看到我的同事，像是一块发霉的面包般，腐蚀着皮肉，血水，直到露出白骨——”
  红毛瞳孔紧缩，浑身颤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噩梦的地方。
  直到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鼻尖清晰地闻到带来了葡萄的甜味。
  是糖的味道。
  红毛镇定下来，呆呆望着唐姜没漂亮纯洁的脸。
  唐姜没：“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不，我可以帮助你的，”红毛怕他觉得自己没用，伸出藏着防护服下的右手手臂，说出他知道所有重要信息。
  一道从上至下贯穿整个手臂，不断翻滚着黑脓的伤疤呈现。
  “这是那场事故下，我死里逃生留下的痕迹。”
  “研究所高层得知我知道了实验室的真相，就想把我送到a－4区，这个号称怪物培育基地的禁区，榨干我最后一点价值，直到被怪物吃掉……”
  第129章 怪物之王4
  经过漫长的路途，运输车终于停下。
  一望无际的灰色天空，一下车就能看到泛着银光冷硬的合金建筑，来不及东张西望，各种检测设备亮着红灯，清洁工们如同流水线廉价的物品，进入大型设施一一扫过躯体。
  在运输车内横眉冷眼，咄咄逼人的组长，忽略掉眼睛青肿的狼狈，正点头哈腰，一脸谄媚的和研究所a－4区的主管，禀告这一批新来的清洁工人数。
  主管粗略翻了翻数据，毫不在意。
  一批廉价的耗材而已，他用不着操心。
  在这群渺小不安的清洁员面前，为了让他们听话，他还是摆出了宽厚仁慈的笑脸，告知这些使用价值短暂的廉价品未来，他们正在参与如何伟大的一场实验。
  “从今以后，忘记你们的过去、姓名、以及亲人。”
  “在研究所里，你们的称呼只有工号，你们的一切都将无余地奉献给研究所，能为人类最卓越超群的实验燃烧生命是你们的荣幸，未来我们都将镌刻在历史上，成为浓墨重彩的一笔——”
  唐姜没没有心情听传销组织的洗脑，他环视周围场景，看着这座毫无人气，怪物和人类并存的冰冷建筑。
  跟他有过节的组长见他不好好听讲，还有心思打量，恶狠狠瞪他两眼，转头给主管低语。
  不用想，也是在上眼色。
  话说到一半，一道尖锐的警报器声线刺破天际。
  主管的脸色沉了下来。
  意外发生了。
  收到上面的指示，他快速分配这些清洁工需要去工作的局域，一无所知的新人们露出了茫然无措的表情。
  情况似乎很紧急，他们看到了全副武装的警卫们赶来。
  一批又一批被带走，直到剩下了一小撮迟迟没有听到名字的人类，露出了被抛弃的无助和害怕，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最后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