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的法师 第1450节
作者:黄文才      更新:2025-07-14 13:49      字数:3742
  比利亚·加尔维斯现在只是走一步看一步,并未想过自己的谎言是否破绽百出。
  到了白房子,比利亚·加尔维斯指着马厩:“那里,就是那里,他刚刚杀了六个人,那里一定会有血迹,这是一定的。”
  但是,当手枪队保镖走进马厩,只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水薄荷味道,地上是整齐光洁的石砖,哪里有血迹?
  他们狐疑的回头看着比利亚·加尔维斯。
  比利亚·加尔维斯惊呆了。
  这怎么可能?
  而且,这股香水薄荷的味道他很熟悉,这是昨天晚上他换酒带来的香水薄荷,居然用来遮盖血腥气。
  真是狡猾的外乡人。
  见他讷讷不言,手枪队保镖不耐烦:“我看你就是个疯子。”
  这时候,阿居雷·伊达从白房子里走出,满脸诧异的道:“诸位要是来喝酒,那时间早了些,我们下午才开业。”
  保镖头子打量半大孩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凶手,但他还是说:“这人说你们杀了人?”
  阿居雷·伊达露出了嗔怪的神色:“害,你说的是比利亚啊,这个老头子年纪大了,脑袋不大灵光,总是胡言乱语,真是拿他没办法。”
  “但是他的手上捆着绳子,这怎么说?”保镖头子继续盘问。
  阿居雷·伊达无奈摇头:“这老头子,是我们奎特沙兰的大地主堂卡米洛·托里克的佃农,人穷,免不了偷鸡摸狗,我猜他一定是偷东西的时候,被乌尔基迪给抓住了,所以才会绑起来,打一顿也没什么了不起,谁让他偷东西呢?”
  手枪队保镖头子点点头。
  比利亚·加尔维斯急了:“阿居雷,你胡说。哼哼,我还有证据,在那边的草丛里,那里有血迹,不信你们可以去看看。”
  保镖头子真就过去看了看,指着草丛里的一块大石头问:“你说的血迹在哪?”
  比利亚·加尔维斯惊呆了。
  我焯……这不科学!
  难道真的是我老眼昏花?
  但他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一时间又想不出。
  马车里的卡尔德龙·贝拉兹克斯不耐烦道:“既然没事,咱们就走吧,将这个老头交给卡米洛·托里克就是了。”
  比利亚·加尔维斯绝望的被带走,路上不停地吼叫,结果被人用裹脚布堵住了嘴。
  这时候,比利亚·加尔维斯才想起哪里不对劲。
  原来,那石头材质太过于光滑,似乎不属于奎特沙兰,明显是后放在那里的。
  可这时候,无论他说什么也没人信了,况且嘴被堵住。
  等他们离开,赵传薪从房间里走出,拍拍阿居雷·伊达的肩膀:“不错,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
  “堂约翰·康斯坦丁,奥斯卡是什么?小金人是什么?”
  “我是说,少年,你前途无量。”
  阿居雷·伊达两眼放光:“堂约翰·康斯坦丁,你能教教我么?就是,就是如何开枪,怎样打架……”
  他边说边比划。
  赵传薪看看他,又看看吓得脸色苍白的胡斯蒂诺,说:“刀枪具在,就看你们有没有那个胆量了。”
  阿居雷·伊达拍着胸脯:“我有。”
  胡斯蒂诺:“我没有。”
  阿居雷·伊达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赵传薪笑了笑,抽了口烟,眯着眼看着远方尘土飞扬:“嘶……啊,自由的土地,热情洋溢的地主,惹人恋爱的制度,绝不冤枉一个坏人不放过一个好人的骑巡队警察,肥头大耳的州长,真好!”
  老赵偏爱和坏人相处,只因绝不会出现任何负罪感。
  苦秦久矣的阿居雷·伊达大聪明的问:“堂约翰·康斯坦丁,您在说反话,对吗?”
  赵传薪拍拍阿居雷·伊达肩膀:“你还是多琢磨琢磨,今天该使什么坏好呢?”
  虎招的阿居雷·伊达眼睛一亮:“咱们去烧了地主给州长准备的彩车吧?”
  ……
  远去的手枪队保镖队长沉默寡言。
  走了一段路后,他凑近马车,对卡尔德龙·贝拉兹克斯说:“先生,刚刚的白房子酒馆,他们的确杀人了。”
  第973章 这是我最好的学生
  卡尔德龙·贝拉兹克斯这一路颠簸的不耐烦,闻言眯着的眼睛支棱起来,威严陡增:“杀人了?那岂不是说,疯老汉说的是真的?那你刚刚为何不说?”
  保镖头子脸色严肃:“香水薄荷是草药,谁会用在马厩中呢?马不会喜欢那种味道的。刚刚那块石头,虽然挡住了血迹,但他们却忘记了掩盖血腥味,我猜石头下面有血迹。咱们人不多,您又离得近,白房子酒馆的人胆子太大,我担心会伤到您。”
  卡尔德龙·贝拉兹克斯想起那个半大小子从容淡定,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忽然觉得胆寒。
  若是保镖头子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这伙土匪当真胆大包天,居然不将他这个州长放在眼里。
  顿时一股无名火起。
  他又想到了拴在马厩旁木桩上的那匹马,看着可真是神骏。
  他没记错的话,这匹马曾经在一个美国佬商人那里见过,让他垂涎已久。
  但美国佬在墨西哥是甲方爸爸,甲方爸爸从他们这里挣的钱要带走,迪亚斯当政,向着外资企业,他也不敢得罪这些甲方爸爸。
  可要是这匹马落在一个土匪手中,呵呵……
  想着,他们就到了托里克庄园。
  卡米洛·托里克得知卡尔德龙·贝拉兹克斯来了,顿时吃了一惊,赶忙带人出去迎接。
  在奎特沙兰不可一世的大地主,此时变身为合格的狗腿子,满脸谄媚,毕恭毕敬的在芦苇和玉米杆组成的拱门外迎接,美中不足的是彩车暂时用不上了。
  卡尔德龙·贝拉兹克斯虽然觉得卡米洛·托里克是個土包子,但大张旗鼓的排场他是喜欢的。
  笑眯眯的下车,对卡米洛·托里克说:“老伙计,你干的不赖。”
  双方显然早就认识。
  平日总是阴沉着脸的卡米洛·托里克受到州长夸赞,脸上露出了些许得意。
  这些地主,如同国内的士绅,参与当地的基础建设和治安。
  这时候,乌尔基迪·戈麦斯闻讯匆匆而来,好悬没把鞋跑丢一只。
  卡米洛·托里克嫌弃的瞪了他一眼:“待会儿说话注意些。”
  乌尔基迪·戈麦斯嘿嘿讪笑。
  州长卡尔德龙·贝拉兹克斯瞥了一眼乌尔基迪·戈麦斯,大致明白,这就是卡米洛·托里克的庄园镖客了。
  这种事在墨西哥屡见不鲜,每个村镇都有地主,每个地主家里都要养一些镖客,镖客勾结乡村骑巡队帮他们搜刮土地。
  迪亚斯衙门大量掠夺以印第安人和以印第安混血种人为主要成分的墨西哥农民的土地,无论是印第安公社的公地还是农民们世代耕种的土地由于无法提出合乎法律手续的证据,被衙门官员、庄园主和土地投机商无偿地强占去。
  土地的兼并达到惊人的地步,下加利福尼亚的3000余万亩土地归4个人所有,全国1/5的土地集中在17个人手中,如今,各地差不多已有900余万农民没有土地。被赶出家园的农民大都沦为大庄园主的农奴,一个农奴平均每天只能从他主人那里领得25分到40分钱不等,十分惨淡。
  卡米洛·托里克先是给州长准备了美酒美食,挑最好的上,最贵的上。
  之后带着卡尔德龙·贝拉兹克斯去看牧人剧,那是一种只有圣诞节才会上演的剧。
  卡尔德龙·贝拉兹克斯很享受这种被重视的感觉。
  看剧的时候,他对卡米洛·托里克说:“老伙计,你虽然干的不赖,但你知道吗,在奎特沙兰,居然出现了一伙明目张胆行凶的匪徒。”
  这话让卡米洛·托里克吃了一惊。
  州长说的,该不会是乌尔基迪·戈麦斯他们吧?
  莫非这是在给自己上眼药?
  还是说,他给州长的排场不够大?
  卡米洛·托里克的惊疑是有道理的,毕竟在奎特沙兰,除了乌尔基迪·戈麦斯一伙人看着像土匪,就真的没有土匪了。
  卡尔德龙·贝拉兹克斯也是个人精,看脸色就知道卡米洛·托里克误会了。
  他淡淡一笑,胖脸上的两只眼睛快挤没了:“老伙计,我说的是在镇子西口处的那个白房子酒馆。里面窝藏土匪,这你知道吗?”
  卡米洛·托里克当然不知道,也不认为外乡人和半大小子阿居雷·伊达能组成什么土匪团伙。
  但是,他也不会反驳,佯装不知的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平时,奎特沙兰安居乐业,镇民脸上总是洋溢着幸福的欢笑,倒是没听说有谁被土匪残害。”
  卡尔德龙·贝拉兹克斯想起一路上看到的镇民,哪有什么安居乐业?一个个骨瘦如柴,满脸麻木,不少人身上挂彩。
  你管这叫安居乐业?
  看那些房子,破破烂烂,人们衣衫褴褛,你管这叫安居乐业?
  但他同样不拆穿:“是的,我们来的时候,碰上为你工作的农户,他说白房子酒馆有土匪。我的保镖也说,白房子酒馆的人杀人了。”
  卡米洛·托里克脸上恰如其分的露出愤怒:“州长到来,他们居然敢胡作非为,真是岂有此理。州长先生,您想我怎么办?”
  卡尔德龙·贝拉兹克斯说:“派人去找骑巡队警察,伱配合他们抓捕土匪。对了,我看土匪那里似乎有一匹马,说不定是抢来的,我很喜欢,我愿意出钱买下它。”
  卡米洛·托里克闻弦音而知雅意:“乡下的马,不值什么钱,州长先生若是喜欢,随便给个一比索就可以带走。”
  “呀,没想到,奎特沙兰的马匹这么便宜,真是令人惊讶。”卡尔德龙·贝拉兹克斯乐呵呵的说。
  乌尔基迪·戈麦斯便派人去通知骑巡队警察,同时纠集自己的团队。
  卡米洛·托里克暗自算了算,招待州长,州长的手枪队保镖,又要来一批骑巡队警察,加上牧人剧、彩车以及州长临走前附送的盘缠等等的开销,这两天怕是要花4000比索,花销惊人。
  但这都值得。
  看了会儿牧人剧,卡尔德龙·贝拉兹克斯又说:“对了,咱们和临州韦拉克鲁斯的摩擦不断,这次来,我还准备扩增乡村骑巡队的数量,否则韦拉克鲁斯的人总是来挑衅。”
  迪亚斯当权,有一套专属他的笼络人心手法。
  譬如收买报纸和教育机构,让他们为自己背书宣传。
  另外就是,墨西哥政治舞台上残存各种势力,诸如胡亚雷斯派、莱尔多派、波菲里奥派等等。
  迪亚斯便从中挑拨离间,让他们相互不和,时常发生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