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他才出声。
  哑哑的、比没睡醒的嗓音还要再低些，不禁让人联想他哆哆嗦嗦时发出的气音。
  “我现在想弄死你。”
  你眼睛唰地就亮了。
  不愧是光靠外在就吸引了你的人。
  哦吼。
  声儿真好听。
  不过你还是疑问开口：“为什么？”
  “你不满意我的技术吗？”
  你心觉，不应该呀，这是你亲自捏了半个多小时的模型，从长度、宽度，绝对称得上是完美。
  你单纯真的好奇，于是单纯的发问。
  *
  江至迩似乎是笑了一下，他这种天生好相貌的人，不弯唇角也让人觉得温柔，使人总会误会，误会对你有着偏爱，有着呵护，有着只属于你一个人的感情。
  于是在对上那双快要溺死人的眼眸中，姜野一瞬间停下了全部想法。
  但即刻，他咬牙切齿。
  “你对我的技术不满意吗？”
  听听，好无辜，好清白，好像一切都和本人无关一样。
  姜野此刻有些懊恼，对于感情方面的缺失与单薄，使得他不能第一时间发出准确的问句。
  他能怎么说，总不能说虽然你拎过我的把儿，但我仍然拿你当兄弟。
  狗屁好兄弟。
  况且，他又不是不知道江至迩对他那堪称昭然若揭的心思。
  这人根本就不是冲着当朋友来的。
  他就是……
  ……
  总之，他根本不相信一见钟情的话术。
  看一眼，就爱上了？
  感情这种繁琐的玩意要这么简单，他家后面的观赏河就不会有那么多哭着要死要活不想分开的叫喊了。
  在这短短的思考时间，他已经错失了最佳话语权。
  于是，姜野听见江至迩问他：“那过程呢？”
  “你杀我之后又要做什么呢？”
  边说着边抬起胳膊摩挲，抚到了他的唇边轻轻勾了勾他的下巴。
  被这么一弄，姜野才察觉到江至迩的目的，自己在无意识间咬着对方的耳垂，咬到充血通红。
  却只是挑逗般勾着人和他说话。
  游刃有余似的。
  姜野是报复地，狠狠地又咬了一下，这次是真的用力，恶狠狠道：“先杀后奸。”
  *
  你是穿着姜野的衣服出来的，因为你的上衣不能用褶皱来形容，这次是脏得一塌糊涂，上面是白点斑驳，湿湿黏黏。
  来源不是你。
  但你把主动权交给姜野，眼眉垂下来：“我穿什么出去？”
  姜野的嘴唇迅速动了一下，很快很迅速，你没听清，过一会儿，他臭着一张脸拿来了一件t恤和夹克衫。
  其实他挺喜欢骂人的，但是在你面前，他一次都没骂过。
  你见好就收：“你的衣服吗？”
  姜野看你一眼，熟稔地从烟盒里扯出一支烟，手臂摆动之际顺着上衣漏出来也带有纹身的腰。
  的确肩宽窄腰，上面有着无规律的青紫色，斑斑点点，细看类似于手掌的掐痕。
  你想到刚才进来的员工估摸着和姜野关系好，边提衣服边嘟囔就会麻烦人，被姜野说着滚给轰了出去。
  他一定不知道，他家老板衣服包裹着的肌肤上没几块好地儿，尤其胸处是重灾区。
  红肿着也就算了，可能还因为今天的过度开发隐藏在黑色t恤里，被粗糙的衣服硌得可怜巴巴。
  急需要水来打湿，温热的最好。
  “车行里没准备别的衣服……”
  姜野的话把你勾回了现实，说着说着好似又带了点烦闷似的，“如果你要是……”
  “你的衣服就好。”说得很快，显得有些急不可耐，你堪堪反应过来“特不经意显得有点忧伤气质”的这种。
  术业有专攻。
  扮演你很在行。
  所谓心疼一个人就是爱情的开端，你微微侧过头，当然这是因为四十五度角显得人好看，你轻声开口。
  “这样我还有下次来找你的借口。”
  “……”
  一会儿，可能也不到几分钟。
  “不用借口。”
  你微微挑眉，姜野没有把视线放在你身上，站在那里，这种角度让你能更明显地看到他喉咙处纹上的大片花纹，颜色不一，还是在致命的地方，据说在那里纹可不是一般的疼。
  姜野目光淡淡，把烟叼在嘴里，含糊道：“想来找我就直接来，要什么借口。”
  在星星点点的烟火光中，你得到了一张cg。
  照片中的姜野半靠在沙发里，修长笔直的双腿可怜极了，蜷缩在一旁，拉链没有完全拉下来，要掉不掉的卡在中间，衣服半褪着，头高高昂起，喉结尖尖的有着润的光泽感，他此时无声地望着你，一滴泪珠堪堪落下。
  [恭喜玩家获得姜野线——任由沉沦]
  这游戏还有cg呀。
  你感到新鲜不已，越来越觉得游戏的人性化。
  此时只有你能看到的右下角出现信件符号，红色感叹号，不停闪烁。
  嗯？
  这又是什么？
  你点开它，原来是手机符号，通讯列表一条条展开，除了代表姜野的头像，此时多出来一个头像，是置顶处。
  备注相当简单，只有一个字。
  他。
  你有些无语，谢谢告诉你这人是男是女啊。
  37条未看消息。
  周四18：02
  [我逃学的事是不是你告的状]
  周四18：22
  [人呢？别装傻]
  周四19：47
  [你死了？？赶紧滚出来]
  昨天1：03
  [你再敢不回一个试试，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是吧]
  [我数三个数，现在立刻马上回我]
  ……
  你感叹地翻着消息，老实说，第一次有人这种毫不客气的态度对待你。
  尤其这样肉眼可见的命令口气。
  你被勾起了兴趣，翻到最后一条。
  今天22：07
  [我在你家门口]
  [三秒滚出来当面叫]
  点击下一步时，眼前画面全部翻转，再次睁眼，你站在黑洞洞的屋里。
  此时已是夜晚，玻璃窗外的月亮逐渐被云雾遮挡，几分路灯独独照映进来，但整个屋子都是暗的，阴影中，有人坐在餐桌的凳子旁。
  你看见了一个更加年少、正穿着校服的程虞桉。
  他的视线凝在了你的身上，阴沉沉的、赤裸裸的。
  仿佛一条冰冷的蛇盯上脆弱的羊羔一般。
  第9章 正经游戏。
  这个游戏对于年龄一直是模糊化处理，不太能够通过外表准确判断，只能从沟通对话剧情中寻找线索。
  你先是看到少年扮态的程虞桉，接着从转动的3d视角，在窗户反射的倒影中找到你自己的模样。
  是那个帅到炸裂的脸模，但整体年轻化处理，棱角轮廓好没有完全发育成成人模样，要更小一些，光看脸大概是个大学生年纪。
  你有点摸不到头脑了，或许游戏的剧情线是倒叙发展？也有可能是制作组根本没考虑游戏完整度，这次投资他们才想起故事逻辑线。